一块儿,我可是喜欢住在西厢了。”
邢夫人忍不住摸了摸孙女的头,道:“孩子大了都不和父母在一起了,你看你二姑姑,前些年不也是要嫁人了吗?”
芮哥儿大声说道:“那我就可以和爹娘一直在一起了吗?”
贾赦有些,看了看一脸失落茫然的茜姐儿,有些安慰,但也不知道怎么去说。他口舌笨,
只得用自己话去给这个小孩子解释。
“以后人长大了,都是要组建自己的家庭的。茜姐儿以后嫁人,或者芮哥儿以后娶媳妇呢,那都是大多数人要走的路子。以后,芮哥儿也可能因为生活,因为工作远离家乡与父母,茜姐儿却也有可能和父母比邻。”
茜茜抽了抽鼻子,说道:“可是祖父,我还是不想离开家。我想和您,和祖父,爹娘,姐妹兄弟一直在一起。”
贾赦有些意外,这些话不都是宝玉的心愿吗?
门外的秦鑫已经开始在准备马车了,今日他约了王子腾等人出门商议事情。但是,看着茜茜有些不安的小脸,他还是鬼使神差的选择继续缓缓地给这个孩子解释:“生老病死,结婚生子。这是每个人都应该经历的事情。茜茜,你且想一下,你母亲可是王家的女儿,若不是嫁给你父亲,又何来你,何来芮哥儿,何来你们这个小家?若是没有当年老祖宗嫁给了先国公爷,又哪来这荣国府快百年的传承!”
这一席话,即便是邢夫人听了也是不禁低头沉思,贾茜有些茫然,是懂没懂的点点头。
秦鑫已经快要跑进来了,贾赦看着,也知道时间有些紧迫。吩咐邢夫人照看孩子,等下午的时候记得招待好邢忠一家。安排好了后,便急匆匆的带着随从出门了。
邢夫人提起精神来笑了笑,本是来商量自家兄弟的事儿,没想到倒是引出了这么大的一个话题。看着茜茜迷迷糊糊的样子,芮哥儿却是在低头沉思。她这上午也是忙得很的,便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凤姐儿跟前。
“娘!”茜茜有些天没见到凤姐儿了。
芮哥儿却是一脸乖乖的立在后面端端正正的给凤姐儿行了礼,坐在了炕上。
凤姐儿正在吃一些水果,有些诧异这两个孩子怎么来这边了。平儿见状,连忙提醒道:“二
奶奶,今个儿太太的娘家兄弟来了。”
“哦!”凤姐儿有些懊恼的拍拍头,自从有了孩子,又是安心养胎的。自己这脑子就是越发不怎么记事了。“哎哎,你看看,这才昨天就说了一遍的事情,今个儿就是没记清楚。我就说这今天这么都是一脸喜色的,原来是有这等好事。等一会可是有什么安排?”
平儿想了想,道:“之前老太太说事在花厅用饭,今儿早听秦总管吩咐,大老爷吩咐改了,说是在平另苑里设宴。”
凤姐儿心里有些惊讶,这老太太都吩咐下去的事情,大老爷也是说改就改了?虽说这样做的有些打脸,但是那是老太太,凤姐儿心里也是有些高兴。这些年,老太太就是对着他们大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老祖宗又能怎么样?这家里当家的也只有大老爷罢了。这家里,大老爷愿意捧着,你才是老祖宗,要是不愿意,你也不过是一个寡居的老妇人罢了。就是儿子不孝顺又如何?且不说二房这些年尚且在荣国府里面住着,分家还怕吃亏呢。就是贾母真的撕破脸告了儿子忤逆,难道就不想想这荣国府的百年基业了?
贾母越是心里窝火,王熙凤就越是高兴。以前她倒是对着这老太太有几分真心。只是,老太太的偏心却是把大房越推越远。其实啊,这二房除了她那好姑妈,也是好相处的。但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老太太这样一味的想偏袒二房倒是把这小儿子放在火上烤一样。
“妈妈,我见过舅公,怎么又来了一个大舅公啊。”茜茜也是见过邢德全的,听说又要来一个祖母的哥哥,都有些糊涂了。
“这是祖母的大哥,德全舅公是祖母的弟弟。姐姐怎么总是分不清楚。前些日子祖母都说了好几次,姐姐总是不记住!”贾芮很正经的说道。
茜茜有些脸红,但是也不愿意自己不如弟弟聪明。
凤姐儿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并不说话,眼睛盯着寥寥升起的暖香,心里有些不舒服。
都到了这个时候,若是老太太还是一味的打击大房,这荣国府迟早都得散了!
此时的贾母心里也是难受着,有些闷声闷气的说道:“那老大难道还真的这样随便就驳斥了我的话不成?”
鸳鸯看了一眼旁边的翡翠,咬着唇呆了半刻,还是艰难的说了出来。“大老爷只是说了花厅不合适罢了。大太太娘家难得来一次,想来也是大老爷顾忌大太太罢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母扭曲的脸下了一跳。
鸳鸯心里有些恼恨,翡翠倒是个‘老实’的。眼下看着老太太日渐不行了,便走了平儿那边的路子,托着自己的老子娘给自己看亲事。横竖现在老太太也是在荣禧堂‘荣养’,连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也不过是交给二奶奶、大太太统一处理。
想起这半年的变化,鸳鸯不禁悲从心来。她的父兄都是不着调的,她自己虽然没想着高攀主子,但也是有些打算的。贾母对她好,她心里记着,便是把自己赔进去也行。可是家人呢?到底是血脉亲人,鸳鸯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