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就是我们计划重新蓄积粮草的地方!沙洲的粮草正在运送过来,粮道经过……”唐俭策马往前走着,边指着前方对李世民说。却久久听不到回音,唐俭抬头,李世民正盯着前方抿着唇一言不发,面色冷峻。唐俭顺着李世民目光看去。罗成和柳折正骑马并肩而来,秋风微起,寒意袭来。罗成体贴地脱下外袍,帮柳折披上。柳折迟疑了一下,含笑接受了。
两人低眉笑语,似没注意到旁人注目。唐俭低声说,“秦王,要不然我们换条道走?”李世民目不斜视,竟打马迎上前去。柳折一抬头,正看到李世民紧紧盯着她策马行来。“这么寒的天气,怎么任性地往外跑?”李世民语气带着些薄怒和责备。“是我带她出来散心的。”罗成解围说。李世民仍旧盯着柳折,语气微冷,“弓箭手正在城中练习布阵,罗将军该回去了。”
罗成点头,“我先送她回去。”李世民什么都没说。从柳折身边擦身而过,冰冷的气息让柳折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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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已过夜半,秋风吹落叶,簌簌作响。房中纱幔轻舞,灯烛盈盈。房中已经微带了些凉意。意识模模糊糊之中,突然觉得双手一暖,柳折放在被子外的胳膊被轻轻放入被中。柳折睡意朦胧地睁开眼,李世民身着玄色暗甲,隐隐还带着丝丝沁骨寒意。看她醒来,眼神灼灼盯住她。
柳折对李世民半夜擅自登堂入室已经无奈,微叹了口气,“你出城了?”李世民点头,“嗯。刚回来。”柳折起身坐起,胸口骤一受凉,微有些抽痛。柳折皱眉,李世民沉默扶住她。起身坐在柳折身后,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中。“白天为什么要跟罗成在一起?”柳折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散心。”“有什么心事吗?好好地养病,散什么心。”“你的事那么多,不需要分心来管顾我的事。”
李世民猛地把她揽紧,“不错,已经能和我斗嘴了。”随即温热的气息从柳折耳后传来,带着一丝危险意味,““你和罗成那么亲近,为什么对我这么冷冰冰?”柳折闻言,掰开李世民交叠在她身前的手,扭头看着李世民,“我和罗成是友交,你不要擅自揣测!”柳折的挣扎让李世民背后刀伤一下撞上床柱,李世民闷哼一声。“我……”柳折发觉,有些内疚地低下头,李世民却重新把柳折揽紧,反安慰她说,“好了。别动气。”柳折不依地推开他的怀抱,“你不要每次不明不白擅闯我房间。你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不要再来招惹我。”
李世民沉默了一下,“我有很多女人?谁跟你说的?”柳折以为李世民心虚了,理直气壮地说,“我自己看得到。长孙无名不辞辛苦为你生下孩子,你还在府外养着侍妾。何千有了身孕你还把她留在府外。一心二用,敷衍应付。你还要说自己情深不薄?”“何千?”李世民怔了一下,继而沉沉笑起来,隔了一会儿才说,“何千不是我的侍妾。”柳折看向李世民。“她是刘文静的侍妾。”柳折微微吃惊,“可是常何说,何千是你的人……”“刘文静一心向我,何千自然也是我的人手。”李世民简单解释,有些暗恼地说,“常何这小子,回去再收拾他!”
柳折吃瘪,不再理他。李世民兀自沉声说,“无名生了孩子,我高兴自然有一分是因为有了嫡亲骨肉。无名血系女子有难产惯例,我一直担心她生产会有危险。听闻他们母子平安,我自然很高兴。”柳折暗自吃惊,嘴上却说,“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李世民沉声笑着,胸腔贴着柳折后背微微震动,“若是你生的,我……”“你别说了!”柳折忙打断李世民,耳根因他肆意的言语有些发热。
李世民叹口气说,“好了。你休息吧。我马上要去巡视边防。”“已经是半夜了。”柳折看一眼外面天色。“我会尽快打完这场仗,长安杨侑的事我也会尽快处理。”李世民扶柳折躺下,为她盖上被子。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灼灼看着柳折不动。柳折闭上双眼,意识渐离之际,听闻有人模糊耳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