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时节已到自是春意盎然,浅草也约莫长了七八寸,黄鹂翠柳,白鹭青天,柳湖的柳树也像是是绿纱一般,微风浮动。虽然一个月南国一切如旧,但丰都可是出了不少的事情。
丰都朝堂上可谓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风云变幻。
自过年时起,丰都的朝堂愣是沒有消停过,轩辕冥潜逃,皇帝震怒,孟三叛国,皇帝震怒,宋义得诏不归,皇帝震怒,沈战兵变,皇帝震怒,辅国将军牺牲,皇上震怒。
俗话说,气大伤身,轩辕宸一直活在震怒中,他的身子自然是日渐消瘦。朝堂的权利基本也落在的温无双的手中。温无双已经算是东溟真正的主人了,他这个皇帝可有可无。
温无双与太后联手,一个控制前朝,一个控制后宫。后宫如今基本已经是唯候婷马首是瞻,毕竟太后上了年纪,有些事情力不从心。
轩辕宸时不时将自己关在养心殿中,有些时候一关就是一天,上朝的事情也不用他去操心,因为有温无双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轩辕宸看着镜中灰头土脸的自己,这是一个皇帝该有的气色吗,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曾经有着宏图霸业的东溟主人,竟是这般消瘦的病秧子吗,他再一次看透了世间上所有的罪恶,那些东西只会让人变得肮脏,让便的疯狂。
本以为赢了轩辕冥,他就赢了整个世界,纵然沒有将轩辕冥的命留在丰都但将他赶出丰都也算是小赢了他。现在看來,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那个疯子做嫁衣,他还是输的一败涂地,不是输给了轩辕冥,而是输给了一颗想赢轩辕冥的心。
镜中人颧骨突出,乌青的眼袋垂在的眼下,蜡黄的肤色竟是松弛的像是一张皮,瘦骨嶙峋像是老翁一般,不人不鬼的样子,他看了都忍不住反胃。
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他竟熬成了这副惨样,他的理想,他的抱负,统统都是烟火一般,曾经很耀眼,如今却再也找不到存在的痕迹了。
“吱呀。”养心殿的大门像是关了好几年一般,那刺耳的声音,仿佛是來自几百年前的呼唤。
“皇上,该吃药了。”万禧端着一碗浓稠苦涩的药,他现在是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帝王。
“喝药,有用吗,若是有用,朕也不会孤零零的坐在这里了。”轩辕冥说话间都换了好几口气,可见他亦是病入膏肓。
“喝着,总归是有些用处,若是您都放弃了,这药岂不是白糟蹋了。”万禧劝服着,这样事情他已经做了好多次了。
“你说着世上有后悔药吗,”轩辕宸依旧对着镜中,镜中人的瞳孔渐渐的发散,目光像是透着镜子去看另一世界,那个世界似乎是黑漆漆的,却也是最适合他的。
“后悔药是沒有,不过着回头药还是有的。皇上依然是皇上,您还是这个东溟最尊贵的人。”
“呵呵。”轩辕宸苦笑一声,镜中的影像,却是在嘲笑着他的愚蠢。
“万禧,将这药到了吧。我自知大限已到,喝了这药,才是糟蹋。若他轩辕冥真是真命天子,那东溟就不会在我手上灭亡。这次是真的大限已到了。”轩辕宸空旷的声音幽幽传來,看透生死结局,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皇上,奴才恕难从命,这药您还是喝了吧。”
“万禧,朕死后,会给你一道密旨,你带着这道密旨去找你主子。”
万禧一听,双腿便软跪下來。
“皇上”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现在都沒有多大意义了。如今亦是三月了,这宫里还是这么冷,都感觉到一丝的温度。”轩辕宸感叹道,如今他竟也变得这般多愁善感。
“人心若是冷的,在怎么暖和了是冰的,皇上不如去御花园瞧瞧,兴许您的病也就好了。”万禧压下心中的震惊,现在不是找出他神身份是如何泄露的而是,眼前这个瘦弱的帝王,需要重新拾起对生命的信心,若是他真的死了,东溟国将不复存在。所以他不能让这个帝王死去,起码现在不是恰当的时机。
轩辕宸单手撑着凳子晃晃荡荡的站了起來,他面对着万禧,又看了看万禧手中的托盘,沉思着。忽然想起了,小时候他的母妃也带他去御花园玩耍,似乎是很久很久沒有想起母妃了,他抬眼看着透过窗户的阳光,竟刺的他赶忙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