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陆游在《渭南文集》卷三十五《夫人孙氏墓志铭》中记载:“建康明诚之配李氏,以文辞名家,欲以其学传夫人,时夫人始十余岁,谢不可,曰:‘才藻非女子事也。’”
大致的意思就是其夫人孙氏十几时随家人到李清照处玩耍,李清照见其聪慧,就想将平生所学相授,不料孙氏当即谢绝,说才情文采并不是女人该做的事!
如此天真却又理所当然的话,从一个幼稚女童口中说出,却是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深刻信仰,李清照听着,心中该是多么悲怆啊!
想她一生才华恣肆,刻苦钻研,著书作词,忧国忧民,晚来还指望自己的才思有所传承。
原来,在这世道眼里,她竟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吗?
是了,后世几百年间,对她称颂者、比如像卜朽以及蔡这样的脑残粉有之,诋毁者亦不在少数。
赵明诚走后,这世上还有谁能懂她,容她,伴她?之后一切的坚持和挣扎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命运留给她的终究只有……孤独。
于是,她茕茕独行于深秋的黄叶小径,吟出了那首饱含了一生心酸苦楚的《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千年以前那个西风劲吹的黄昏,李清照头戴一朵黄花,书写一帘幽梦。
今夜哀伤又一次醒来,今夜孤独依然萧瑟凄清。纵使深情如冷蕊数枝绽放,她便是耐得了风霜雨雪,又怎逃得过半世孤苦伶仃?
无可奈何,好似花谢花飞花满天。菊样的女人终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无限寂寞时光里的忧伤,无限忧伤里的寂寞时光……
晚风习习,水映残血,镜照佳人,月为谁瘦,花为谁伤,花香已逝,飘散了温馨的过往,吹落的花瓣埋葬了一世沧桑。寻觅中,年华已逝,轮回的渡口,梦中人是否依旧,依旧还在痴痴的守望?
李清照乱世寡妇,此后流徙漂泊,受尽苦楚。红尘没落,她似一枚无依的霜叶,因为无依,才会有后来悲哀的再缘。那段残破的婚姻没有维持多久,她便独自过上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晚年。
把酒当歌,饮尽一生的寂寞,叹尽一世的忧伤,愿来世化身为蝶,和爱的人仍然可以蹁跹于万花丛间,她与赵明诚掬一捧花香,微醺眉间的惆怅,轻拾唇边的凄凉,用舞动的翅膀,再图一阙蝶恋花!
越十余年,大约在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在萧瑟肃杀的秋风中,旷世才女李清照怀着对死去亲人的绵绵思念和对故土难归的无限失望,极度凄凉的悄然辞世。
漫天黄云弥漫,寒风枯枝摇曳,那是一个秋天,她生命的最后一个秋天。
李清照在《摊破浣溪沙》中写道: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这离别的话说的无奈而苦楚。
在孤寂与凄凉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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