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个,忽然就想起,那日上元节他将她的心愿纸条捡了回来,纸条中除却家族安宁长辈康泰己身和顺之外,另有一行小字,写的是,“此生须得多生几个孩子,个个都要健康可爱。”
这句话说得朴实,他原以为是她一时兴起才写上去的,那时候他瞧着这句话还暗自笑了许久,觉得她的心思别致有趣。
如今见她一片期待又隐含担忧的模样,他实在忍不住弧度越来越大的笑容。
他的妍儿,总是无意间一个表情,一个神态,就能让他心生喜悦。
沈天玑见他望着自己笑,那笑容自然和平时一样的和暖又好看,可她瞧着,还透了几分揶揄的嘲笑来,登时不开心地别过脸去。
这姑娘,如今在他面前这样娇气,他心头觉得……十分受用。
“好了妍儿,”他微笑着拂过她鬓边的发丝,大掌摩挲着她脸上细嫩的肌肤,用了几分力,她只能再回头瞧他。
“这个问题,”他顿了顿,“朕的关心可不会比你少。妍儿放心,你的身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的视线往下,顺着锦衾的曲线,滑到她身上。她如今瘦的很,厚重的被子不过被拱出小小的一块儿,让他瞧了心疼。他还指望着她娇小柔软的身子日后能给他多孕育几个小皇子小公主呢,哪里能不关心此事?
就是隔了一层被子,沈天玑因他那目光也莫名生出脸红来,忍不住就往里面缩了缩。
他再次给她盖好被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几日,等……”等身子养好了,才好进行封后大典。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及时被他咽下去。她如今还不知诏书已经公告天下,他也不想吓着她。她如今因纳兰崇,大约并不愿意提起成亲之事。左右天下人都已经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他也不必急在一时了。
倒是她方才说起的那件事,让他忽然生出无限期待来。想到她为他孕育孩子的那天,他便觉得心中喜悦满溢,生出无限满足。
多想立刻得到她,不管是身还是心。他想了这样久,从第一次见她时就开始想了。
等了这样久,她总算是到了自己身边。过去的心思,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他如今要做的,就是让她快快好起来,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人,将她紧紧绑在身边,从此再不放开。
沈天玑身子虚弱,喝过粥后有些昏沉,倒也并未在意他未尽的话。
纳兰徵看着她闭上双目睡去,起身到殿外,吩咐周宁福跑一趟太医院,让他们务必快些调理好沈天玑的身体,这才回到御案上继续方才的朱批。
沈天玑这一觉睡得极舒适,一个噩梦也没有。
夜幕时,她才悠悠醒来。
殿中亮了数盏渺渺宫灯,沈天玑一眼就望到犹在案前写着什么的纳兰徵。
她以为是幻觉,睁大眼睛看了半日,才发现是真实的。
纳兰徵似有所觉,放下手中策论,掀开帐幔。
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就倾身上来,轻轻吻住她恢复了几分娇艳的红唇,情不自禁地汲取她的气息,以安稳他动乱的心。
怕她同先时一般,睡过去再醒不来。他进来瞧了无数次,她都是一个姿势。他不知她眠中如何,生怕她再陷入梦魇里,醒不过来。
“皇上怎么还在此处?”被他放开时,沈天玑呼吸不稳,声音带了几分哑,纳闷道,“不要回宫么?”
“如今已快三更天了,”他淡淡道,“妍儿这一睡,又睡了大半日。”
“这么晚了?”她惊讶,又担忧道,“您还是快些回宫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他轻抚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细致滑嫩的触感,“朕方才在看一篇策论。写得极是精妙。”
沈天玑惊异,他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妍儿可知,是何人所写?”纳兰徵顿了顿,见她摇头,才续道:“这次科举的礼部试头名会元,江南路姑苏府的聿钦。”
沈天玑一愣,忽然又抓住他的手道:“你说,会元?”不是状元么?
纳兰徵摇摇头,“他放弃了殿试,已然返乡了。”
见她一脸惊异,他默了良久,才道:“妍儿在姑苏时就与他相识了?朕听说,他入京赴考,借宿的正是沈府。”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天玑从他这寡淡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凉意来。
沈天玑正想说什么,却又听他叹息一声道:“朕的妍儿真是招人喜欢。”
前些日子,因那些奏请指婚的折子,他没少动肝火。后又有纳兰崇进宫来对他说那些话,虽说他们二人并未真的私定终身,但离私定终身也不远了。他心中不虞,声音里便添了几分莫名的黯然和怨念,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
听到他语中难掩的醋意,沈天玑却心中莫名欢喜起来。
夜半静谧时,他的气息就拂在耳边,那样柔和和温暖。这个男子,总是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如此感动。他一定爱极了她,才能散去他平时君王的贵重威仪,在她面前如此诚挚和柔软。
这些日子以来,大约他都是这样守在她身边吧?她何其有幸,能得他如此情意。
也不知哪里生来的勇气,她也伸臂搂住了他,轻轻道:“可是妍儿只喜欢皇上一个。”
男子身子微微一震,仿佛没听清一般,放开她,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紧紧盯着她的雪颜,“你说什么?”
沈天玑亦望着他,清亮的眸光在灯火中璀璨若星辰,“妍儿只喜欢皇上一……唔……”
心头激烈的震动让他无法自控。他猛地欺上去,如逮到猎物的豹子一般,精准地衔住她的娇唇。
“唔……啊……”过于激烈的动作,让尚且虚弱的她无法承受。她被他箍得紧紧,仿佛怕她忽然消失不见了一般,那样用力。
细微的娇/吟溢出,她亦任由心中的爱意泛滥开来,辗转承受着他侵袭而来的霸道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