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皇上,皇后娘娘。”
洛宁抽出握在乾隆龙爪中的手,扶乾隆坐了,道:“皇上,我想着,令妃也没大错,福家兄弟是她子侄,她情切关心也是有的,您就看在她腹中小阿哥的份上,叫她起来罢。”
这一回,洛宁的眼药几乎就上在明面儿上,字字句句戳在令妃的软肋,令妃竟是一个字也辩白不得,心里那个恨啊,看着乾隆皱眉看向自己时那个目光,心都有些抖:“皇上。”
乾隆也不叫令妃起,先拍一拍洛宁的手道:“你坐。”自己一裹大氅先坐下了,下死眼看了令妃几眼,这才道:“你起来。”冷眼看着令妃勉强立起身来,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却不赐座,转而问永琪:“老五,朕问你,今儿闯坤宁宫是谁的主意?”
这话一问,永琪心上狂跳起来:要是说是福家兄弟的主意,他二人是外臣是奴才,皇阿玛指不定就要砍了他们,他们必然不肯就此认罪,到时再攀咬起来,只怕皇阿玛的怒气更甚;这要是认了,皇阿玛如今在气头上,我一认,说不准就要圈了我,被圈过的皇子与大位也就无缘了,认还是不认?
就在永琪踌躇之际,乾隆已然明白了,这是老五的主意啊!便是不是他的主意,那么轻易就叫两个奴才唆摆了,朕如何放心把祖宗的基业交给他,顿时觉得心灰,就向着高无庸道:“传旨,五阿哥有失朕意,办差不力,先拖下去打五十板子,再在景阳宫禁足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出宫建府吧。”挥了挥手,“堵上嘴拖下去,朕不想听到他说话。”
“令妃。”
“奴才在。”令妃听到乾隆喊了自己,上前半步,用手扶着腰,蹲了一礼,果然觉得乾隆的目光就在自己肚子上转了两转。
“你好好的在宫里养着罢,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延禧宫一步。”乾隆一旦怀疑起一个人来,那是事事处处都看着不对的,令妃扶腰的那个动作,在乾隆眼中就是令妃示意,她怀着孕呢:笑话,怀着孕,朕一样能处置你。
这是被禁足了 。令妃心里那个恨啊,还得谢恩。扶着腊梅和冬雪的手退出去前忍不住狠狠剜了跪在地上的福尔康,福┬值芰窖邸
等她回了延禧宫,叫她摔东西的旨意后脚也跟了来,乾隆以她对皇后不敬为由,降她为嫔了。来传旨的高无庸还笑嘻嘻告诉她:“令嫔娘娘,皇上还有圣旨,打今儿起,您在延禧宫好好安胎,您家的亲友就不要递牌子求见了,什么时候再许他们递牌子,等皇上的旨意。”
令妃几乎要晕过去,这禁足不算,还降了一等,她好不容易才爬上的妃位,就这样没了!福尔康福尔泰这俩个白眼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那是皇后的坤宁宫啊,不是能随便闯的地,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高公公,那,那福家兄弟呢?”最好乾隆能砍了他们的脑袋!
高无庸甩了一甩拂尘,笑道:“这俩啊,皇上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倒是没要他们脑袋,不过一人打了一百板子,革去所有职务,赶出宫去了。令嫔娘娘,您好生歇着,奴婢回去复旨了。”
乾隆其实还没出气,依着他的性子,倒是想要福家兄弟脑袋来着,可是总不能说这福家兄弟夜闯坤宁宫吧,要是传扬出去,他以后怎么面对群臣,怎么面对天下子民,可是不重罚福家,乾隆那口气便出不来,所以,紧接着倒霉的是福伦。
那时已然是寅时,福伦正要上朝,就接到了圣旨,一下从正一品的大学士被降到了四品的鸿胪寺卿,连降了七级,还没等福伦夫妇缓过神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两个儿子就从宫里被扔了回来。
这真的是扔回来的,乾隆当时的口谕是:打完之后要是没死,就给朕扔回去。所以福尔康兄弟俩行完刑之后,就叫平时就看他们不顺眼的侍卫们扔上从太仆寺里找了来的一辆拉草料的板车,连夜出了宫,来在福府前,喝一声:“接人嘞。”就把这兄弟俩从板车上踢了下去。待到福家的家丁出来瞧时,板车早去得远了,地上掷趴着自家的两个少爷,臀部以下的衣裳都被鲜血染得通红,福伦福晋一瞧见就晕了过去。
福伦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真假格格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