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皇后身边出来的,忙堆了一脸的笑,道:“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怪不得一身的气派,老奴眼拙,方才失礼了。”
玉蝶也不理她,只盯着白吟霜看:“看着你是硕亲王福晋给的,我暂且提点你一回,对着公主和额驸,你要自称奴才,再把话儿给公主回一遍。”
白吟霜哪里学过规矩,也从未跪过这么长时间,就觉得膝盖生疼,眼泪就含在了眼眶之中,正要答话,忽然听得外头有脚步声,心中隐约有了希望,便哭道:“是是是!我错了,不不不,是奴才错了,公主娘娘,你饶了奴才,奴才下回不敢了。”
崔嬷嬷在一旁喝道:“才教的规矩怎么就忘了,谁许你在公主跟前说是的!看来你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了!”
便在此时,就见皓帧带着小寇子和阿克丹冲了进来,一看白吟霜在地上跪着,脸色就发青了,大踏步向前,正要说话,他身后的小寇子已然抢在前面,在和嘉脚前跪了:“公主,这个丫头是才进府的,不懂规矩,您就高抬贵手绕了她吧。”
和嘉本来就叫白吟霜那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惹得含了怒,再看个太监竟然毫无规矩地在自己跟前抢着说话,就把眉一挑:“硕亲王府好大的气派!一个太监竟然也在本宫面前抢话。崔嬷嬷,奴才在主子跟前抢话,该怎么处置?”崔嬷嬷回道:“该掌嘴!”
皓祯看着白吟霜那副楚楚可怜,泪盈盈地模样,已经疑心她受了许多委屈,再一看和嘉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要发作他的人,顿觉颜面尽失,气呼呼的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小寇子是我的人,谁要动他,就先动我!”
和嘉大怒,一拍桌案立起身来,正要发话,忽然觉得身边转出一个人来,却是玉蝶,却见玉蝶道:“奴才斗胆,请公主把此事交给奴才处置。”和嘉看了玉蝶一眼,见她嘴角隐含着笑意,又想从前在宫里时就听说这个玉蝶是个能干的,皇额娘既然遣了她来,必有用意,也就点头答应。
玉蝶见和嘉答应了,先过来给皓帧行了一礼道:“奴才玉蝶见过和硕额驸。”皓帧听她声音清脆,不由就对她多看了几眼,却见是个面目平凡的女子,又想着她方才也拦着和嘉说话了,自以为挑着礼了,就冷笑道:“公主的人抢话使得,我的人抢话就不行,公主府好大的规矩。”
玉蝶也不生气,自顾站直了,只道:“回额驸,奴才不是和硕和嘉公主府的人。今儿公主回宫领宴,皇后娘娘怕公主在宫外不习惯,这才让奴才给公主暂时做个伴的,奴才的规矩和公主府没关系。”
这话不软不硬,却呛得皓帧一个字也说不得,皇后身边的人,别说硕亲王府管不着,便是和嘉也不能管,只好气呼呼要去拉白吟霜起来。
玉蝶来前就听皇后洛宁吩咐过,说是听崔嬷嬷讲,这个额驸不像话,没体统,没规矩,她不放心,和嘉是公主也是女孩子,有些话她不好说,崔嬷嬷是奴才更不好说。所以要个可靠的人出宫护着和嘉公主一段时间,这个人就是她玉蝶。
玉蝶晓得,皇后肯把这事托给她,自然是对她极为信任了,这差事要是办好了,日后自然有好前程,当时就跪下领旨了。出宫前也只以为额驸许是叫硕亲王府娇纵坏了,少年心性罢了,不成想第一回看见额驸,这额驸不但不对和嘉行礼,还为着个小太监对和嘉公主大呼小叫,玉蝶心中已然有气,脸上却已然端着个笑模样:““额驸,您进公主府还没给公主见礼呢。”
皓帧一愣,怒道:“我是夫,她是妻,怎么还要我对她行礼?”
玉蝶抬眼看了眼皓帧,扯起一边唇角道:“奴才大胆问一句,额驸也是念过书的,难道忘了‘天地君亲师’?公主是君,您是臣。”这句话说完,便把个身子挺得笔直,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皓帧。
皓帧的脚步停下了,半刻才不情不愿地过来,给和嘉打了个千儿:“奴才见过公主。”
和嘉看着眼前这个还算俊秀的男人,心中说不出的懊恼,从前听说他捉放白狐,只以为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又听说他辞了试婚格格,还以为自己遇着了如意郎君,却不想竟是这么个不分尊卑,妄自尊大的东西,看了皓帧一回,也不起身,只道:“额驸免礼。”
皓帧霍然直起身就过去要搀扶白吟霜,和嘉再也忍不住,断喝一声:“额驸!这个奴才是额娘送给本宫的,轮不到你处置!崔嬷嬷!把这两个个奴才给本宫带下去,好好教导一番规矩!本宫再也不想听见她在本宫跟前你呀我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