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怎么问的这个?是雪如她说了什么?不,不会的,若是雪如真说了,哪里会是宣我来这里,那是混淆宗室血脉,必定是要捉拿下宗人府的呀。
想到这里,雪晴的心定了些,只是依旧不敢抬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不明白。奴才的妹子只生了两个女儿,俱已成年,哪里来的小格格。”
见雪晴嘴硬,洛宁看了乾隆一眼,忽然插口道:“喜塔拉氏,本宫不妨告诉你。硕亲王府里的秦姥姥口口声声让小格格找你报仇,所以,本宫宣你来问个明白,小格格是哪个?为什么秦姥姥要这么说?”
雪晴听到这话,身子止不住开始发抖起来,想了想又道:“奴才不知道。想必是秦姥姥她疯了,所以胡言乱语。”只是她身子若不是抖得筛糠一样,这话说出来,许还有点说服力。
洛宁几乎就要喝彩起来,这个雪晴真是铁嘴钢牙,竟能咬死了不认,分明是欺着皇室顾忌着天家颜面,不能无故动刑罢了,只是你不招,本宫就拿你无可奈何了吗?
洛宁转而便向乾隆请旨,就将雪晴雪如姐妹俩,并秦姥姥,白吟霜,富察皓帧五人先送宗人府扣押,又向乾隆启奏道:“且不管小格格是怎么回事,皇上,妾以为,富察皓帧咆哮御前都是喜塔拉氏雪如教子无方之故,喜塔拉氏雪如不宜再居亲王嫡福晋之位。”乾隆也对富察皓帧那个疯癫样儿深恶痛疾,自是准奏。
宗人府大牢因关的不是皇室宗亲,就是八旗贵胄,所以也不像一般大牢一般困苦,是一间间小屋子隔开的。雪如同秦姥姥一间,又把雪晴同白吟霜关在一间,富察皓帧倒是单独关了一间。只是在雪晴雪如姐妹两个,她们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不过半日已然是苦不堪言。”
雪如因昨儿才小产,今日又跪了那么久,现在到了宗人府大牢里,又是累又是怕,也没个好床铺叫她歇息,所有症候都来了,小腹酸酸疼疼的往下坠,只觉得□□的血不住的往外流,身上亲王嫡福晋的朝服都染上了血,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此时秦姥姥的神志倒是恢复得差不多了,看着雪如这样,到底心疼,就去哀求主事,让他送些热水来。因这几人都是皇上特旨送了来的,知道这些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所有任凭秦姥姥说的可怜,只是装听不见。
到得下午,倒是硕亲王府有人送了些铺盖吃食来,又传了句话儿给雪如,说是皇上下旨,说是硕亲王嫡福晋御前失仪,教子无方,不堪为亲王福晋,着去嫡福晋封号,降为侧福晋。
雪如听到这话,她身子本就孱弱,一口气没转上来,就晕死过去。秦姥姥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容易才救醒,雪如就拍着墙,哭道:“当年都是你给我出了这个主意,以至于有今日之祸。”
宗人府的大牢虽是一间间小屋子,却是声息相通的,雪晴在另一间听得清楚明白,心上也恼了,冷笑一声:“真真是反咬一口,当年是哪个怕翩翩那个回女生了儿子,抢了硕亲王宠爱的?你自己怕王府落在翩翩手里,求我拿个主意,如今反来怪我!我还没说都是你累得我到了如此境地呢。”
雪如在另一间哭道:“你帮着我难道不是为着你自己吗?有个得势的亲王嫡福晋妹妹,你在都统府也风光。”
她二人隔着屋子争吵,虽然语焉不详,一旁的白吟霜越听心里越惊,白胜龄临死前告诉她,她是他们夫妇在杏花溪拣的,她身上的襁褓是只有富贵人家才用的起的,她身后那个梅花状的痕迹是烙印,想来是为了日后相认留下的印记。如今听着雪如同那个妇人的话,又算算自己年龄,在看看雪如昨日疯了一样抱着自己喊孩子的样子,莫不是,莫不是她们,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在白吟霜心里慢慢浮了起来。
白吟霜忽然起身,冲到门前双手紧紧抓着栏杆,大声道:“老爷,老爷,劳您去回一声皇上,皇后娘娘,奴才有要事启奏,老爷。”
她这里大声喊叫就惊动了隔壁的雪如同秦姥姥,这两个人是知道白吟霜身世的,听她这样喊叫,哪得不心虚起来,秦姥姥扑在门前大声道:“白姑娘,你千不念,万不念,也念在昨儿福晋怎么样护着你的份上,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白吟霜听了这话,更是肯定自己心中猜测,就把个门摇得山响,果然就把个宗人府的主事引了过来。白吟霜隔着门,用她一贯楚楚可怜又柔弱的样子道:“大人,大老爷,奴才有很重要的事回禀皇上和皇后娘娘,求你老通传一声。”
那主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也晓得白吟霜是为着什么事情才叫送进宗人府来的,看着白吟霜这样,就起个手透过门上的木栅栏在白吟霜脸上摸了一把,只笑道:“皇上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