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琪这里连夜出宫,乾隆在洛宁那里却是倒了大半夜的苦水,无非是从前怎么疼爱永琪,怎么教导永琪,到最后这个儿子为了个大字不识几个的野女人屡屡顶撞,叫他心寒。
洛宁看得乾隆满脸怒气,就好言安慰了几句,又故意道:“老五到底还是孩子,不懂事也是有的,待得他长大了,再瞧那粗野的女人必然不喜欢了。”
果然,乾隆听洛宁说永琪还是孩子,倒是冷笑一声:“孩子?老五已经二十岁了!别说圣祖爷十四岁时已擒了鳌拜,就是朕二十岁已经能领差办事了!这样的话,你倒是能说,那个逆子自己也未必有脸能认。朕看,慈母多败儿,说的就你这样的额娘!小十二,朕可不许你再这样惯着。”
就是这时,高无庸也回来复旨了,乾隆自然要问,高无庸眼看着永琪是失了圣意的了,不肯替他遮掩,就把永琪说的话转诉了回。乾隆听了连连冷笑,向着洛宁道:“听听,听听。你拿他当儿子,他心里未必拿你当额娘呢。”洛宁故意拿个帕子半遮了脸,就叹息了声。
乾隆见了她那样,就过来揽着洛宁肩膀安慰了几句,眼瞅着也将近两更天了,也就在坤宁宫歇了。
到了次日,洛宁送了乾隆去早朝,转回坤宁宫用早膳,容嬷嬷就在一旁道:“娘娘,昨儿皇上生五阿哥的气,您如何还劝呢?奴才多句嘴,娘娘莫非忘了五阿哥为着那只野鸟,都能串通了外臣夜闯咱坤宁宫呢。就五阿哥那做派,娘娘你不火上浇油,就是大慈悲了。”
洛宁慢慢喝了口□□,嫌味膻,搁在了手边,扬起眼睫瞅了容嬷嬷一眼,叹道:“看着父亲骂儿子,我是嫡母,我能不劝吗?我要是不劝,日后就是我不慈,这罪名,我可担不起。”容嬷嬷还要再说,洛宁就道:“你明儿瞅个空去回承恩公府,叫我额娘过几天递个牌子进宫。”
容嬷嬷答应了,这时紫薇也进来给洛宁请安:“儿臣给皇额娘请阿安。”
洛宁示意玉蝶过来将紫薇扶起来,收了笑脸道:“你也瞧见昨儿了,老佛爷虽然让你皇阿玛认了你,可是叫小燕子那么一闹腾,她老人家心里未必能过得去。在宫里,太后老佛爷的话,连你皇阿玛也要遵从的,你明白吗?”
紫薇本来起身了,听得洛宁这话,忙又跪倒:“紫薇明白。紫薇求皇额娘指点。”
洛宁看着她这样恭谨,就道:“我哪里有什么话好指点你,只是无论是做人子女还是做人媳妇的,顶要紧的是孝顺两个字。你平日在我跟前就是个孝顺女儿,我要什么,想什么,你能常常第一个就留意到了,这就说明你真孝顺了。你就照样在老佛爷跟前尽孝。老佛爷是个慈悲人,看你仔细,日子久了,也就会喜欢了。”
紫薇昨儿见过钮钴禄氏之后,心中对这个说变脸就发狠的老太太心有余悸。钮钴禄氏对夏雨荷也说了不少难听话,紫薇是做人女儿的,心里哪里能舒坦了,只是此刻听着洛宁这样讲,想想也只有这一条路,自然满口答应了。洛宁这才笑道:“好了,这回算是过了明路了。等礼部拟上号来,你皇阿玛就能下旨了。你就是我们大清堂堂正正的和硕格格了。”
紫薇脸上虽然在笑,心中却发苦,虽然是过了明路了,却说她是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认在皇后名下的义女,还不是皇上认的义女,这哪里是她母亲的遗愿。都是小燕子闹的。
洛宁看着紫薇脸上的笑有些勉强,如何不明白她委屈什么。都是从前乾隆非要大张旗鼓地认小燕子那个鱼目,如今真的合浦珠还了,反倒不能认,只是这种事也真是无可奈何的,她要是自己心上过不去,也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洛宁只做不明白紫薇的心思,就命赐座,让紫薇陪着自己用了早膳。
等用完早膳,就是妃子们来给皇后请安的时间。
昨儿永琪在慈宁宫闹的那一出,这六宫之中谁不知道,无不佩服小燕子,就那么一个没才没貌的货色,竟然能让个隐形太子为了她神魂颠倒。哦,都叫连夜赶出宫了,这个隐形太子怕是做不成了。那皇后身边一个嫡子,一个养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难道说,将来大清国的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终于要是一个人了?
因为有着这样的心思,所以各个妃嫔们给洛宁请安的时候也格外的恭敬。洛宁看着底下的莺莺燕燕,忽然就把目光对准了令嫔:“令嫔。”
令嫔叫洛宁看得心中忐忑,此时听得叫她,忙越众而出,在洛宁的脚前跪了:“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