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弯的,不像能有这种心机啊。
洛宁就等着钮钴禄氏问这句,忙立起身回话:“回皇额娘的话,令嫔从来没在媳妇跟前提过,更没抱着十四阿哥给媳妇请安过。媳妇因有了身孕,所以也有些避忌,没叫令嫔把十四阿哥抱来看看,只是吩咐过她要好好照应十四阿哥。媳妇竟不知道十四阿哥是这副模样,如今惊到了皇额娘,这都是媳妇的疏忽,请皇额娘责罚。”
钮钴禄氏听得洛宁这番话倒是挑不出毛病来,就看了眼底下站着的乾隆那些妃嫔们,看她们或是低头或是敛目的,想挑个人出来问问,她知道舒妃同令嫔是死对头,不好问她,庆妃也是,同令嫔争宠早结下仇了,要是问这俩,必定是往死里踩令嫔的,不能问她们。钮钴禄氏看了一圈,就看见了婉嫔:“婉嫔,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出来说说,这十四阿哥到底怎么回事。”
婉嫔身边的瑞云是蔡嬷嬷的亲侄女儿,婉嫔对瑞云一直不错,所以瑞云在自己姑姑跟前自然常说婉嫔的好话,蔡嬷嬷瞧着瑞云的份上,也常在钮钴禄氏跟前说些婉嫔为人温婉顺从懂规矩不轻狂之类的话。是以钮钴禄氏对婉嫔的印象倒是一直不错,一圈子看下来,就见婉嫔站在一堆脂浓粉香的妃嫔中间,低着个头,倒是显得一如既往的温柔和顺,便叫她出来说话。却没想到,婉嫔同令嫔也是有仇的。
当初令嫔还是令妃时,挑唆着小燕子去找舒妃的麻烦,累得婉嫔挨了小燕子一花盆底,还是伤在脸上的,养了一个来月才能见人,小燕子去磕头赔罪时,还一副谁让你自己要送过来的,都是你的错的模样,婉嫔怎么能不怨恨令嫔。
此时听见钮钴禄氏问她,越众而出,就在令嫔的身边跪了,给钮钴禄氏磕了个头:“回老佛爷的话。奴才确实听见皇后娘娘吩咐过令嫔妹妹,要好生照应十四阿哥。娘娘还说,等老佛爷回宫必定是要见一见十四阿哥的,十四阿哥健健康康的才好。”
钮钴禄氏听了,就看了脸上发白的令嫔一眼,又问婉嫔:“十四阿哥这样子,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
婉嫔跪在地上,在钮钴禄氏看不见的角度,唇边露出一丝笑意,一现即隐,清清楚楚地答道:“回老佛爷的话,十四阿哥是令嫔妹妹受了惊才早产的,所以天生体弱,这个宫里都知道。只是令嫔妹妹从来不抱十四阿哥出来见人,体弱成什么样儿,我们也不清楚。”
钮钴禄氏从十三岁进四贝勒府做格格起到得封圣母皇太后,也是女人堆里混过来的,一下就听到了重点,哼了一声:“受惊早产?不抱十四阿哥出来见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婉嫔慢悠悠回道:“回老佛爷,因假格格是在令嫔宫里认下的,真格格又叫福家藏了起来,后来事败了,令嫔就早产了。十四阿哥体弱,奴才们都是知道的,可是令嫔只说皇上叫她在延禧宫好好带十四阿哥,竟是没有带十四阿哥出来过,所以,今儿看见十四阿哥这样,奴才们也是十分震惊。”
钮钴禄氏是知道令嫔和真假格格事有关的,可是不清楚福家也扯了进去,更不知道因为这个早产了。钮钴禄氏不喜欢令嫔,不喜欢紫薇,可是对着自己孙子还是上心的,一听自己的小孙子竟是因为这个事才早产的,才体弱成这样,就把个眉高高立起来,转头对着令嫔冷笑道:“好个令嫔!魏氏!狗奴才!你哄着皇帝认了个粗野蛮横的贱婢,又把个真格格扣在你表亲家,你这是想做什么,想尚主抬旗么?你把皇上的颜面,皇上的心情置于何地?你自己做了这等事,带累了我的孙儿,不但不知道悔改,还反诬皇后,你真真是蛇蝎心肠!”
令嫔哭道:“回老佛爷,奴才不敢有什么妄想啊。只是当时那个萧氏在奴才宫里,她手上有皇上的信物,又说了皇上当年的往事,奴才愚钝,就信以为真了,都是那个萧氏哄骗的奴才,奴才也是上当受骗的啊。”
钮钴禄氏同乾隆实际上是一个脾气,一旦看你不顺眼了,那你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何况令嫔本来就有短儿摆着,看着令嫔此时还在强辩,钮钴禄氏格外有气,就道:“来人!请皇上来,他心爱的妃子叫他自己来处置!”
慈宁宫的太监总管秦安得了钮钴禄氏的懿旨,脚不点地的就往乾清宫去请乾隆。乾隆那里心情倒是不错,西藏的土司巴勒奔要来京朝拜了,一听得老娘叫他,也就随着秦安来了。
到了慈宁宫就见钮钴禄氏面沉如水,令嫔在地上跪着,哭得跟泪人儿一般,见他进来,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