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青年,面目也算得端正,身上穿着六品官服,他是第一回来慈宁宫,不由自主地在三巨头森冷的目光下瑟瑟发抖。周榜其实一个月前就断出了魏常在的喜脉,是魏常在看着周榜是个生脸,让冬雪色利兼施,买通了他,要他拖延些时日,不将她有了身孕一时禀告帝后。那周榜进太医院连半年也没有,忽然看着一大注银子搁在眼前,又有个娇滴滴的美人软声央求,居然头一晕就应了。
如今见皇上忽然宣他去了慈宁宫又叫带魏常在的脉案,他到底心虚,一进慈宁宫不由自主就发抖。魏常在在一旁看着周榜瑟瑟的模样,本来就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乾隆瞧了手上的魏常在的脉案,手一挥,脉案就摔在了周榜的跟前:“你给朕说说,魏氏的脉案里只说她如常,怎么张院使断出她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是你错了,还是张院使断错了?”
周榜本就心虚,听了这句,忙不迭就磕头认了罪,就把个魏常在怎么收买的他,给了多少银子,一一都招了。魏常在在一旁听这个周榜居然辩都不辩,居然就直认不讳,双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知道这事没法赖,延禧宫里现有冬雪那个人证人,忙道:“皇上,皇上您听奴才说啊,奴才不是有意欺瞒皇上,奴才只是想自己给皇上一个惊喜啊。奴才日日夜夜都念着您啊。皇上您忘了吗?奴才怀七格格的时候,也是自己告诉您的,那时您那样喜欢。皇上,奴才只是想要您高兴啊。”一面就跪倒在地,拿着帕子堵着嘴,呜呜咽咽地哭。
乾隆还没开口呢,一旁的钮钴禄氏发作了,一拍桌子喝道:“巧言令色的贱人!你这是哪是要皇帝高兴,我看你是知道小十四的病,打量着瞒过这段日子,等月份深了,就是我和皇后不说,皇帝也不忍心不让你生下来,我告诉你,你是想错了心!祖宗的规矩可不能废!”
洛宁看着前一世的死对头令皇贵妃如今的魏常在,心中畅快异常,脸上却还是做个惋惜的神色道:“魏常在,虽然十四阿哥抱在了舒贵妃那里,玉牒上总还是你的儿子,有些事,我本不忍心和你说,如今,也不得不说了。宫里几个擅长小儿科的太医都看过了,十四阿哥这一世都是个废人,能不能平安长大都要两说。”魏常在听到这句,只觉得眼前发黑,十四阿哥这一世都是废人,他四肢都全,也不聋不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魏常在听着钮钴禄氏和洛宁的说话,又想起今儿舒妃说的来:十四阿哥□□个月了,别说爬,连坐也不会。难道说,难道说那孩子就是个有病的?魏常在的心越来越冷,依着清朝规矩,要是一个妃嫔生下的孩子不健全,那这个妃嫔以后都不可以再生育。那就是说,如今她腹中这个,也不能保全?
钮钴禄氏冷声道:“皇后!你同这个贱人废话什么!钱氏,桂氏你们俩个去舒妃那里,把十四阿哥抱来,给他额娘魏常在瞧上一瞧。也好叫她死心!”
钱嬷嬷,桂嬷嬷两个领了皇太后懿旨就往翊坤宫去了,不一会就回来了。十四阿哥是舒贵妃亲自抱了来的。
魏常在跪在地上,只抬眼一瞧抱在舒贵妃手中的十四阿哥,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叫,从地上立起身来直扑舒贵妃,口中骂道:“叶赫那拉氏,你这个贱人,你在我手里讨不了好去,就折腾我的小十四,你说,你是怎么磨折他的!”这一下众人都猝不及防,舒贵妃脸上依然着了一掌,怀中抱的孩子也叫魏常在抢了过去。
乾隆爷屡次听说十四阿哥是个不健全的,他从来最爱脸面,听了这个,就不愿意看见小十四,连带着舒贵妃的翊坤宫也不去了。此时猛然看见这个孩子,险些就跳了起来。□□个月大的十四阿哥身子比之同样月份的孩子小上许多,那个头却抵得上两三岁的孩童大,额头高高凸起,五官却又挤在一块儿,这样的形状蓦然瞧在乾隆眼里,哪得不惊。
一直到这时,慈宁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才反应过来,要把魏常在怀里的十四阿哥抢回去,乾隆一摆手道:“既然她是慈母,这孩子就还了她!”转头就向洛宁道:“你怀着身子,这样的怪物不要瞧了,下头的事,你也不用理,朕和皇额娘自会料理。和敬,陪着你皇额娘回宫,宣个太医瞧瞧,别受了惊。”
洛宁知道,下来就是赐给魏氏下胎药打掉她腹中的孩子了,这个情景她是真想亲眼看着,只是圣旨已下,只得答应一声,就要给乾隆和钮钴禄氏跪安。不想魏常在抱着小十四,冲在她同和敬跟前,扑通一声就跪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