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的人说了声:“谢谢你,陈老师。”
跟陈老师道谢之后,我转身想走,听见他忽然问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恩?”我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继续说道:“报警,还是息事宁人?”
听到这句话,我直接抬眸看他,难道、陈老师知道刚刚生的事?
陈老师斜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衣衫凌乱、脸上有巴掌痕,嘴里带着血迹,难道你现在这样子,不是被王老师欺负了吗?”
我被陈老师说中心事,气愤地看着他:“你!”
陈老师看着我,忽然问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被他这一句问的一下子失了神,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他跟我说的话。
他对我说:“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问题要问王老师,别找吃饭时间了,尽量在人多的时候去吧。”
在人多的时候去。
在人多的时候去……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
那天中午,我确实注意到王老师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可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老师看待,没有深想。当初还觉得陈老师的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可现在把事情全部串联在一起一想,忽然现脑子好像在打开了一个口之后,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王老师想来那天就想对我下手,要不是那天中午陈老师忽然回办公室,说不定今天生的事情已经在那天提前生。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我怯生生地问道:“为什么你那时候不直接告诉我?”
陈老师没回答我,直接嘴角微微扯动,笑了笑。
虽然他没解释,不过我也能大概理解他的意思。毕竟他和王老师是同事,注意到王老师有些不对劲,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我。
“谢谢你,陈老师。”我又对陈老师说了声“谢谢”,谢谢他那天中午突然回来,谢谢他对我的提醒,虽然我并没有在意。
他再一次问了我这个问题:“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踟蹰地愣在原地,没有说话。说实话,这件事生的太突然,一直到刚才,我紧绷的那根弦才慢慢放松下来,现在重新回想起那件事,更多的还是后怕。
“我劝你还是把这件事吞到肚子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陈老师看着我,定定说道。
虽然我还没想好怎么解决这件事,可是陈老师直接让我息事宁人,这未免太难让人接受了。
我抬起头,强硬地对上他的眼睛,愤怒地质问:“陈老师,在你眼里学校的名声比一个学生的清白更重要,是吗?”
要是我把这件事闹大了,必然会有损学校形象,他是外语专业的辅导员,这件事他肯定难辞其咎,但就为了那所谓的名声,就要牺牲我吗?
我不禁想到了真真,在厮打中她不小心被刀子划破了脸毁了容,即使她是场子里的台柱,可一旦帝豪高层出面以强硬手段将这件事压下去,她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她是夜场的台柱尚且如此,何况我只是个没钱没势的大学生呢。
陈老师厉声说道:“如果你报警,你有证据吗?办公室里没有安装摄像头,学校里没有目击证人能证明王老师想要侵犯你的事情,你除了一张嘴之外,还有什么?一个不好,王老师反咬你一口,说你想勾引他不成就诬陷他,你到时候有几张嘴能说的过他?你觉得大家是会相信一个穷学生,还是会相信一个大家眼中有名望有地位的大学老师?你在学校还有一年半的学籍,到时候你的名声毁了,你在学校怎么待下去?其他同学老师会怎么看你?这些你都想过吗?”
陈老师的话,就像是大冬天里的一盆冷水一样,一下子泼到我身上,泼得我整个人透心底里的凉。我喘着粗气,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可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他说的就是事实。
是啊,我没有证据,除了一张嘴之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
陈老师的话虽然说得冷酷,但每一句都是硬生生的实话。就算我报警了又怎么样呢?毁了我的名声之外,我接下来的大学还怎么念?我还没拿到毕业证,难道就在流言中自毁前程吗?
我有些绝望地看着陈老师,痴痴地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难道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公道吗?”
陈老师的眼神微微眯了一下,看着我说道,一字一句:“只有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才会天真地要求‘公道’这两个字。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