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耀辰看着面前的薄耀星,目光渐渐移动到他的双腿,问道:“你的腿……”
“废了。”
薄耀星声音冷淡的道:“当初被带上船的时候被打中的膝盖,那些人只需要带回我这个活口就可以了,又不会好心的给我治伤,所以废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帝都白家,还有南凌夜……这些事都是你做的吗?”薄耀辰问道。
“是我。”薄耀星很干脆的承认道:“你不是都查过了么,怎么看到是我之后,又不相信了。”
薄耀辰喉咙微动,声音带了苦意,“我只是不想,不愿意去相信。你想做什么?哥……”
“呵呵!”
薄耀星笑着歪头看着薄耀辰,似看着一个幼稚的小孩儿一样,“做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现在,只想成为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薄耀辰全身骤然僵硬,如果薄耀星真的可以成为谁的话,那最好的选择当然就是他了。
薄耀星似也没有为难薄耀辰的意思,反而推着轮椅很是自在的从窗口移动到薄耀辰的身边。
“那年我被带去慕斯蓝家族之后,有两年的时间都没有下过床,四肢被绑在铁床上,每天的事情就是吃和睡,然后养着膘让那些人采集我的血液。
后来或许是族里的人都没什么出息,那些老家伙才又想到了我的存在,加上我人又聪明,血脉又纯正,他们便一时兴起把我放了出来。
那时候我以为我的地狱要结束了,我想着再苦再难的日子,也不会比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还要苦吧……”
薄耀星的声音一直很平淡,但是讲出的内容却让薄耀辰握紧了拳头。
“但是我错了,那些人可真是变态啊……”
薄耀星继续道:“为了让我彻底的习惯家族的作风,他们把我关在黑屋子里,除非我吃掉那盘人肉包子,否则饿死里面也不能出来。
为了测试我的智商和应变能力,他们从不会对那些陷害我谋杀我的人出手阻止,反而鼓励大家互相争斗,因为这样,才会看出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那几年,我几乎每一天早上醒来都能看见不同的惊喜。”
薄耀星话音顿了下,似笑了两声,“比如突然发现自己全身僵硬的睡在蛇鼠窝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蛇吞掉一只又一只腐烂的老鼠。
比如轮椅被人扎满了钉子,而那一天,因为要参加组会,我恰好要坐在上面一整天……
现在想起来,倒是还挺有趣的。”薄耀星笑道。
薄耀辰听着,一直没有说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前“去世”的哥哥竟然还活在世上,而且远比他承受的要多的多。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
薄耀星看着薄耀辰道:“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所以只要你能活着,我生或死都是愿意的。从小到大,我从未和你争抢过什么,只因为你是我的弟弟。但是耀辰,只有一样东西,是我不愿意让给你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薄耀辰艰涩的闭上了双眼,声音沙哑的完全不像他,“是璃夏……”
他知道的,知道他哥哥从小的梦想,那幅“盛夏的女孩儿”就是他哥哥心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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