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健清晰地感觉出来,毕部长的这些话,绝对不仅仅是代表他自己这么说的,很有可能是上面更重要的领导,借毕部长的口来传达这一层意思。梁健顿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他说:“功成不必在我。我明白了。”毕部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梁健同志,留下来吃个中饭吧?我让老伴做几个小菜?”梁健忙道:“谢谢毕部长,不过我今天还是回去了,我还有点事要办。下次,我和项瑾一起来吃饭。”
梁健并不是客气,他的确是有事要办。他心中存在一个猜测,他认为沈伟光从徽州到华京来,除了拜访领导,肯定还有其他的事。从毕部长家中出来之后,梁健就打了电话给沈伟光。没一会儿,沈伟光就接起了电话:“梁省长,新年好呀!”梁健道:“沈书记,听说你来华京了?我想请你喝杯茶啊,现在有空吗?”
沈伟光道:“下午五点前都有空,你说个地方吧。”梁健就说:“就在你下榻的酒店吧。”沈伟光:“也行。”沈伟光把自己所住的酒店告诉了梁健。梁健赶了过去,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在十三楼有一个精致的咖啡餐厅。两人坐了下来,从窗口可以望见京城不少屋檐上的积雪,还有一处“海子”上溜冰的人们。
梁健要了点吃的和一杯茶,沈伟光却点了一杯酒,他问梁健要不要酒。梁健说,他中午不习惯喝酒,况且自己还开着车。沈伟光也没有勉强他,自己喝了一口:“梁健同志,你消息灵通,怎么知道我又来华京了?”梁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道:“沈书记,你来华京,是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娜娜?”沈伟光看了一眼梁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对梁健坦诚,最后他说:“是的,如果不是娜娜,我就不会来华京了。”
梁健点了点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只听沈伟光又道:“今年,我之所以和家人去徽州老家过年,就是想要在春节期间,不再跟娜娜联系了,清清静静地过一个年。可大年三十她就电话来了,让我年初一就来华京见她。”沈伟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烦扰。
梁健有些同情沈伟光了,从他的眼神之中都可以看出来,沈伟光这个年过的得有多苦恼啊!梁健就问:“沈书记,你现在对娜娜还有感情吗?”这是男人之间的一个问题,不是下级对上级的一个问题。沈伟光有些惊讶,梁健竟然问得如此直接,但是一想,整个班子之中,也只有梁健敢这么问他,也说明只有梁健是对自己关心的。沈伟光坦白地道:“已经少到了几乎可以忽略。”
梁健建议道:“那就干脆断了吧。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复杂。”沈伟光眼中的忧虑就更浓了:“断不了了。”梁健最不想听到的是这句话:“娜娜那里真的有你的把柄?”沈伟光说:“不是娜娜这里有把柄,是娜娜公司手中,有我和她的把柄。这就是娜娜让我到华京来的原因。她说,她也想退出这一场游戏,但是退不了了。她的公司威胁她,如果她想要退出,那么我和她的事情就会被公之于众,无论是我,还是娜娜,都不用再做人了!”
终于是弄明白了。沈伟光因为娜娜这个女人,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坑里了。不过,现在至少也知道了,沈伟光到底是掉在谁的坑里了。梁健道:“沈书记,至少你现在知道是谁给你挖的坑了。”
沈伟光看着梁健,有些心灰意冷:“也许,我该退出江中。有人把娜娜请到了江中,也无非是要请我离开江中啊!”
梁健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来,直视着沈伟光:“沈书记,你现在还不能走!为了江中,你也不能走!”沈伟光为难地道:“恐怕,我继续在江中呆下去,只会给江中抹黑了!”梁健摇了摇头说:“一个省书记主动要走,难道不是给江中抹黑吗?沈书记,你的那些事情不是在江中发生的,在江中你一直坚守着原则。也只有你在江中继续坚持下去,江中这段时间内才不会乱。所以,我愿意协助你。娜娜的事,交给我去处理。但是,希望沈书记一定要全力推进江中中西部的发展。我相信,华京会看到我们的努力!同时,也会客观地评价爱我们的功与过。”
沈伟光怔怔地看着梁健,他奇怪的是,自己是一把手、是省书记,但却是从副省长梁健的身上才获得了力量。权衡了利弊之后,沈伟光道:“梁健同志,你大胆去干,只要组织上不动我,我就全力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