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军队当中,最是论资排辈,李季本无军功,以一个的百夫长而位列其中议事,苏亥本就心中不平,他见李季如此夸奖叛军,若是传出去,对士气打击可想而知,便忍不住出口讽刺道。
李季看了苏亥一眼,对他视若无睹,接着道:“东宫高力部勇力过人,若是对阵厮杀,杀敌一千,难免就要自损八百,兄长所属各部不过数千,如何损耗得起?我听知若是山寨中损伤数个,我都觉得心疼。若是万一输了,损兵折将,反而不美,所以依在下看来,不宜力敌,当以计破之。”
石闵只觉眼中一亮,这些部曲有不少是他父亲留下的子弟兵,如今他实力有限,能够少死一些,那是最好不过了。旁边苏亥见李季对他不理不睬,脸色越发难看,不悦道:“李兄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石将军,末将不才,愿为首战,取了那梁犊首级,再来看看他有何本事?”
石闵沉呤半晌,这苏亥与周成二人,亦师亦属,他的面子,也是不好驳的,不过他对苏亥倒是有十足的信心,若是能首战提振士气,那也不错,便肃容道:“既然如此,苏亥听令,着你明日挑战,只许胜不许败!”
苏亥闻言,得意的朝周成和李季望了一眼,冷哼一声,领命而去。
既然石闵已拿定主意,李季也不好再,欲出而门,却被石闵一把拉住,只听到他虚心问道:“二弟刚才言犹未尽,不知到底有何主意?”
“汉末十八路诸侯伐董,袁本初兄弟二人最强,曹孟德实力最弱,然其迅速崛起,只因其得三十万青州黄巾,如今天下之势,蒲洪,姚弋仲实力强横,与那袁氏兄弟不相上下,兄长则与当日曹孟德仿佛,眼前这高力部,正是青州黄巾。兄长当想方设法招降这支部队才对,如何会想与他硬拼呢?就算兄长侥幸能胜,则与兄长大业,又有何用?”
李季一番话如同一个重镑炸药,在石闵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这高力部乃是前太子石宣从众军中挑选而出,全是精锐中的精锐,若能招为麾下,谁不眼红?石季等人一开始想着如何快速结束叛乱,消灭此军,倒从没想过将他招降,为已所用,思维一旦定势,便转不过弯来。这时便连走到帐门的周成也回过头来,对他另眼相看。李季接着道:“若能招降这支大军,兄长实力大增,到时强弱易势,其余影从之辈,不过是一般散沙,便是全部收复失地,亦未可知。”
李季大胆若此,便连石闵也大吃一惊,不过这个诱人的想法一旦抛出来,便挥之不去,令人心动不已。石闵问道:“周叔叔有何意见?”
周成走回帐中,沉思半晌,缓缓道:“兄弟主意倒是不错,不过实行起来,却是千难万难。梁犊屡战屡胜,锋芒正盛,如何轻易肯降,谁敢前去做客?便是我等侥幸胜他,到时乱兵一起,四散而逃,纵然能招降几个,也济不了事。况且我等兵不过数千,如何能轻易赢他?以我之见,不如稳妥一,退守函谷关,等到李农大军到了再不迟。”
“周将军所言及是,若是派客前去游,自然不成,那叛军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是绝不可能投降的,我们要做的便是将那叛军引入一处绝地,让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近时我打探地形,知道新安有一处谷地,状似葫芦口,正好领兵埋伏,使一人领兵前去诈敌,叛军屡战屡胜,心生骄气,必然中计。到时再以大石断其归路,射杀首领,混乱其军。若欲招降,则困其数天,待其粮草告光,再使人晓以利害;若欲全歼,则于谷内遍布柴草火油等物,到时别是一万军队,便是十万,也能烧成灰灰。”
“若是招而降,降而又叛,到时我等反受牵连,那又如何?”周成反问道。
李季心中颇有些不满,作为一个沙场老将,若是连这事都办不好,那还不如直接换人算了,可那周成身份摆在那里,李季也不想和他抬找,叹道:“若是照周将军这般法,莫是招降叛军,便连吃饭,也要心噎着了。我等只要将叛军分散遣入军中,到时又翻得起什么浪来?周将军若是认为此事麻烦,我大可将此事包揽。”
周成闻言一噎,讪讪道:“此事全凭石将军安排。”石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道:“此时谈这些,还为时过早,等先看看苏将军战果如何再吧,若是苏将军能旗开得胜,那便最好不过。”
“兄长可知,如今梁犊军军师乃是故东宫太子石宣幕僚杨柸。”
石闵大吃一惊,急急唤过亲兵,道:“你去把苏将军快快请来,让他暂时不要发兵。”
李季愕然道:“兄长,杨柸有这么可怕么?居然能让你改变主意。”
石闵沉声道:“杨杯乃是东宫第一高手,智勇双全,上次我和周将军等三人尽了全力,也没有将他拿下,若是苏将军前去挑阵,只怕吃不了好。”
李季闻言默然,不到片刻工夫,那名亲名便已回转,气喘吁吁的答道:“回石将军,苏将军自从出了营寨之后,便领了三千轻骑,朝梁犊军杀过去了。”
“你持我令牌,快马去追,看看能否追上苏将军,着他立刻回军,不得有误。”石闵取出一块令牌,旋又收回来。“不,朱龙马快,还是我自己亲自跑一趟得了,二弟,你和周将军速速领着大军接应。”石闵完便匆匆取了兵器,牵过朱红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