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待他说完,衾嫆便不轻不重地开口打断他,“舅舅,若非我会水,我险些丧命。”
她美目幽幽地与容敬直视,红唇一启一合间,妙语珠连叫人无法想出话反驳。
“舅舅可知道,上回若不是我福大命大,只怕早就归西了。而这次,我又从鬼门关走一遭,要说不是容惜故意的,舅舅信,我如何信?”
衾嫆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容敬不自在地别开眼,抬手掩拳咳了声,心里无奈,叹一声,“是舅舅糊涂了。你别生气,舅舅不说了。”
他看着衾嫆的眼神里满是宠溺和关爱,叫衾嫆满腹的指责都泡了汤。
不管怎么说,舅舅不曾亏待过她,从小到大都很宠爱她。
衾嫆默默在心里划了一笔:恩,从今天起,舅舅和糊涂爹一同进行改造。
“舅舅,外甥女有一句话一直藏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舅甥二人一时相顾无话,半晌,衾嫆主动地打破安静,低低开口。
“你说。”
“舅舅总觉着亏欠容惜,对她格外优厚,可舅舅你仔细想想,当你宠爱她一介庶女时,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对另一个女儿的亏欠?”衾嫆说话毫不留情面,“容央不欠舅舅的。你们上辈子=什么恩怨我不清楚,但比起容惜,什么委屈都咽在肚子里不肯讲出来的容央,才是真的令人心疼。
舅舅宠庶女冷落嫡女,这样的事你觉得没关系,却不知道外头如何轻视容央,这么大一个国公府,若不是外祖母护着,她这样不受爹疼没有娘爱的少女,不知要被如何地欺负慢待了。
总之,一碗水若是端不平,舅舅合该知道取舍。”
……
莲院。
“小姐,您醒了,吃点东西吧。”
夜半时分,容惜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当看见头顶的帷幔时,微微失神片刻后,记忆回笼,脸色霎时间如鬼魅般,可怖难看起来。
她看了眼琥珀手里的燕窝粥,咬着唇,哆嗦着手直接挥开,烫得琥珀轻叫了声,瓷碗打翻在地,粥洒了出来,碗碎了一地。
“滚——”
容惜粗哑着声音,低低地嘶吼一声,听到自己这残哑的声音,她气得浑身发抖,抱着锦被死死地咬着牙,呜咽起来。
她恨啊,恨死这群贱人了!
今日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她像是贱婢般被人扔进湖中折辱,这口气叫她如何能忍?
“小姐,老爷来了……”琥珀收拾着地上的残局,大气不敢吱一声,这时翡翠走进来,小声地通禀道。
容惜背对着她们的背微微一僵,随后松了松牙关,启齿,“请他进来。”
“惜儿。”容敬从衾嫆那走后,便来到容惜的院子,他踌躇了下才走进来。
见琥珀还来不及掩饰地上的狼藉,不由眉梢微微沉了沉。
“你下去吧。”
容敬看了眼背对着自己,似在小声哭泣的容惜,面上少有地没有满满的自责心疼。
“惜儿,人要知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