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尽管过来,老娘能治死你们一回,就能治死你们两回、三回……”
她在那里疯狂叫嚣了半响,忽然间察觉气氛诡异。她猛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去。只见她家大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人们一个个惊诧的望着她,连同一旁的凝萃都目瞪口呆。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那婆子向后退了一步,忽然省起什么,两手向天,在院子里奔跑跳跃:“我疯了,我疯了。”
然而,无论她此刻怎样装疯卖傻。她刚刚亲口承认害死自己的儿子的女人和自己儿子的孩子这件事,众人都已经听在了耳中。
俗话说,虎毒不吃子。这家只有一个儿子。当年因为要跟着北定候去戍边,怕断了香烟后代,北定候这才赏了他一个女人。目的就是为他家开枝散叶。
婆媳不睦,古来有之。可谁能想到,这婆子能恶毒到害死儿子的女人不算,竟连孙女儿也容不下。这样的毒妇,是要凌迟处死的。
那婆子大概也明白自己此时装疯卖傻,已经难以挽回之前失口之误。可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她顿时慌张起来。连那疯癫也顾不上装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凝萃面前:“凝萃姑姑,我冤枉啊……”
凝萃向后连退几步,远远的躲开她,看着她的目光不亚于看着一坨垃圾:“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我一个奴才秧子又能做什么呢?”说完走出门去。
那婆子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冤枉啊……”一眼看见钱如意,猛然起身向钱如意冲去:“表字,我撕烂你的臭嘴。”
赵丰收护着钱如意向后躲。那婆子不依不饶,将赵丰收身上结实的粗麻布衣裳都撕烂一条口子,可见她力气之大。
正闹的不可开交,忽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喝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围观的众人闻言,纷纷四散走开。
只见一个身穿绸衫,带着四角方帽的中年男子,手提马鞭站在不远处。
那婆子看见那中年男人,就像溺水之人看见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过去,两手抱住那男人的大腿:“方管事,你可要替小妇人做主啊。她们污蔑小妇人,杀人害命啊……”
这下,那些尚未走远的人们,差点儿没有吐了。这婆子当真是变态的可以。日常骂别的女人不要脸,偏她看见一个男人就恨不得贴上去。
那中年男人甩了好几下腿,才将那婆子甩开:“好好说话。”
那婆子全然不顾自己披头散发的形象,垂首耸肩,扭捏着做出个娇羞的模样。
“呃……”这下连凝萃都忍不住,吐了。
那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看了凝萃一眼:“你怎么在这里?回家去。”
凝萃十分乖巧的点头:“哦。”
中年男人见她还不走,呵斥道:“怎还不动弹?”
凝萃望了望钱如意:“我不得等着我家姑娘么?”
那中年男人似乎这才注意到钱如意和赵丰收,目光微微一闪,早已将二人打量了一边。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
那婆子见状,指着钱如意:“就是那贱人,污蔑我。”
钱如意直直望着她的身后,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那婆子心虚,只觉得后背发寒,但是仗凭着青天白日,人又多说道:“你别想再诈我。”
钱如意仍旧不语,弄得旁边的赵丰收和凝萃都紧张起来,连同对面那中年男人都神色不自然的很。
“啊……”
忽然,钱如意尖叫一声,两手抱头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