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青:“……”
两人来到楼下,宴会厅内,现场数百位嘉宾齐聚一堂,训练有素的高级侍应生穿梭人群之中,透明的酒液倾洒在华光碎影里,处处都透露着奢侈和尊贵。
庆典在七点半准时开始。
沈暗和父母,陆彦青站在台下,沈凝上台致辞,大意是些欢迎感谢和展望合作的场面话,一席话说得动听漂亮,沉稳大气,不失一个集团掌门人该有的气度和风范。
更难得的是,她还是个女人。
台下有人窃窃私语:“沈家怎么不让自己儿子上位?”
好事者八卦:“听说那位二少爷爱玩,前几年还把沈柏年气病了,估计也是个纨绔二世祖,从小惯坏了。”
“真的啊?”
“我还听说……”
崔楚伊在后排角落的位置,听着隔壁这两人逼逼叨地说了半天这个沈家二少爷的八卦,总结起来就是:
“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典型的富二代。”
几分钟后,沈凝的致辞结束,她开了一瓶白金香槟,宣布酒会开始。
水晶灯光影华丽,众人酒杯碰撞,相谈甚欢。不同人群围在一起,各自整合对自己有利的资源。
见大家都开始自由活动,崔楚伊也拿了点吃的填肚子,叶真真跟她说:“11,珍姐说了,要我们把那几个总局的领导,赞助商,广告商都敬一杯,你一起吧。”
崔楚伊还没开口,徐秋儿人就先走了。
徐秋儿这人就是个交际花,懂男人的口味,更懂男人喜欢听什么话,这种场合正是她大鸡展翅表演的时候。
叶真真和梁沁菲都是跟在后面的小兵,徐秋儿故意先走,就是为了提醒她们,谁才是她们应该站队的人。
崔楚伊无谓让队友为难,冲叶真真她们摆了摆手:“快跟上吧,别管我了。”
她都是一个要退圈的人了,还应酬个雀雀啊!
她今晚来的目的就是吃!喝!玩!乐!
沿着自助台吃了一圈,吃喝算是满足了,可玩乐还不够。
知道沈暗也在酒会现场,崔楚伊也不敢到处乱走,万一又正面碰到,那就尴大尬了。
想了下,崔楚伊忽然记起铂禧酒店有个传说中的堪比梦幻世界的小花园,是很多世界网红的打卡地,一般人进不来。
既然今天来了,酒会现场她又不能四处走动,那么以退为进,去见识见识那个小花园也不失一个好方案。
趁没人注意,崔楚伊溜了。
同一时间的另一头。
大厅靠里的位置,前来跟沈暗和陆彦青应酬搭话的人一波一波儿的,沈暗靠在小酒台上,偶尔笑一笑,搭一句话。
陆彦青忽然捅了捅他,下巴微抬:“看,徐秋儿。”
沈暗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酒会角落香槟台的位置站了四个女孩,其中就有他认识的“徐秋儿”。
陆彦青又说:“她旁边那个就是我说的很刚很硬气的那个队友,叫崔楚伊,说真的,我一直以为那种才是你喜欢的类型。”
沈暗顺便也看了眼站在“徐秋儿”身边的“崔楚伊”,白色羽毛长裙,长得还算乖巧。
但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并没什么兴趣。
捧着手里的酒,淡淡晃了晃,忽然觉得索然无趣。
“我出去透会气。”
沈暗离开了宴会厅,铂禧的opra玻璃花园房闻名世界,每天都会空运世界各地的新鲜花束来装扮,里面花香浓郁,十分醒人。
沈暗直接走了员工通道,到了后人还没进去,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
是女人在轻轻哼着歌。
这个声音很特别,辨识度极高,可以说听到的那一瞬间,沈暗就被抓住了。
似乎有一种灵韵缓缓敲打着耳膜,听一句,是惊艳,再听,便是欲罢不能。
他顿了顿,马上走了进去。
不知什么原因,今晚小花园那些装点的灯都没有打开,整个屋子都是黑的。
昏暗不清的空间里,沈暗依稀只看到一个背对自己的身影,和她手中亮着微弱灯光的手机。
他慢慢上前:“谁在这?”
小花房有两个门,一个是员工通道,一个是住客进的大门,崔楚伊就是偷偷从正门进来的。
她正沉浸在这些漂亮花束里快乐地哼着歌,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一抖,马上关掉了手机。
整个花房瞬间陷入彻底的黑暗。
崔楚伊捂住嘴,不敢出声。
天,好像……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幸好门就在旁边,崔楚伊庆幸自己进来后没敢到处走,这会逃也只是拉个门的事。
于是“嘭”的一声,还未等自己找到花房的开关,那个惊艳声音的主人跑了。
沈暗看到一个身影从门外掠过,动作很快,似乎并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这里。
他马上追过去,可过道内已经无人。
馥郁花香里似乎还回荡着刚才那个歌声,犹如清风拂来,和着满屋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太久没有遇到这种干净又有穿透力的嗓子,沈暗虽觉有几分遗憾,但找歌手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对方并不想露面,那自己也强求不来。
回到酒会现场的崔楚伊心脏噗通直跳,内心苦不堪言。
明明自己也没做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怎么现在弄得跟个过街老鼠似的,就怕遇到那个男人。
口嗨一时爽,后悔火葬场。
崔楚伊喝了杯酒冷静下来,还是觉得憋屈。
不行,不能就这么下去,她还要在嘉汇住三个月,那个男人也住那边,难道这90天自己都得这样畏头畏尾躲躲藏藏的吗。
这事必须得有个结果。
一旦下定决心,崔楚伊便觉得一身坦荡,无所畏惧了起来。
大不了就是被骂两句,她平时在网上被骂的还少吗……
她开始满场找沈暗的身影,只是今天来参加酒会的人实在是多,崔楚伊穿梭在人群里,眼睛都看瞎了也没看到那个男人。
一鼓作气的那点勇也渐渐被磨得没了。
就在丧到想回自己的小角落,放弃主动承认冒名骗车这件事时,一个转身,她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不好意思。”崔楚伊下意识开口,“我――”
可待她抬头看清楚面前的人后,后面的话又都卡壳了似的,说不出来了。
这人从哪冒出来的?
能不能有点预警啊……
崔楚伊要哭了。
心里在咆哮,身体也想逃,可理智里仅剩的最后一点勇气拼命拉住了她――
“你不能活得像条丧门犬啊崔楚伊!”
“坦白从宽!重新做人!”
这么一想,崔楚伊终于再度鼓起勇气:
“那个,咳。”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紧张:“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给你假号码的,你记一个新的,这个真的是我号码,139――”
“不用了。”男人却突然打断了她。
崔楚伊:“啊?”
男人眼眸淡淡,仿佛换了个人:“我没兴趣知道。”
说完擦身而过:“离我远点。”
崔楚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