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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深呼吸一口气,像是经历了一番极为痛苦的思想斗争,这才转身拉着苏棠往店内走去。
“给我们开一间厢房,位置隐蔽些,不要有人打扰。”
“好说好说。”
花钿女子腿迈得飞快,媚眼如丝道:“需不需要再去几个琴娘歌女,给二位助助兴?”
“不需要。”江霖的声音冷若冰霜。
花钿女子仍不死心,献媚讨好道:“相公大可不用担心花费,我们这儿做生意最是良心公道,且相公生得如此英俊,就算是不要钱也会有大批娘子想要与您相会的……”
她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寒光凌空而出,竟直接横在她的脖侧。
江霖冷声道:“你只当店中没有我们二人,再敢多言一句,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花钿女子吓得跌坐在地,其余的女子们也都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一旁再不敢靠近。刘公子隔着老远见了这幕,神色变幻莫测。
收剑入鞘后,江霖拉着苏棠头也不回地扶梯而上,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苏棠被江霖拉着前行,她穿着精致的绣花鞋,自然比不上健步如飞的江霖步子迈得大,一路上被拉得跌跌撞撞,而江霖竟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放缓步子迁就她。
等到了厢房,苏棠纤细的手腕在强力桎梏下已有些发红,隐隐有些生痛。
即便如此,江霖却也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只用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幽幽盯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苏棠轻蹩秀眉,“在堂内为何对那妇人那么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杀人如麻的土匪恶霸呢。”
“你很希望我对别的女人温柔吗?”江霖突然道。
那么多女人包围着他,说的话如此轻佻大胆,眼里的热烈情愫他都能看得出,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在意,还反而怪自己对别人凶了?
“这……”苏棠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江霖冷哼一声,忽而笑道:“我像坏人,那个对你百般恭维的刘公子就是好人了?”
苏棠一愣,半天才想起来刘公子是谁,哑然失笑道:“那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哪里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也知道不过是萍水相逢?”
江霖面色依旧冷峻:“那人巧言令色,一看就是酒醉金迷白日宣淫的纨绔子弟。”
摇曳的烛火下,江霖微侧过脸,狭长的眼眸带着抹愠怒,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连带着肌肤上的投影也微微颤抖,像是蝴蝶在翕动翅膀。
好像在生她的气,又好像不是,因为他的手还一直拉着她不肯放。
实在是太反常了!
苏棠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摩擦着下巴,眼神微妙地看着江霖,在脑海中飞速罗列可能让他生气的所有原因。
思前想后,一个原先最不可能的理由浮出了水面。
“你为什么不说话?”江霖依旧别着头不肯看她。
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的冷面将军去哪了?眼前站着的明明就是个在闹别扭的小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