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了大殿,殿中熏着不知名的清新香气,让人浑身舒爽。锦裂一身玄色暗金纹绣袍端坐矮脚紫檀木书案之前,周遭被各种公文围了个密不透风。闻到我进来,并不抬头,低沉嗓音传了来:“听到你在门外笑得那样开心,是什么有趣的事?”
我走了过去,他还在低头写着,青玉笔杆划出刚毅流畅的字迹。我将食盒放在了一边,将他案上的公文理了理,记住了顺序放在旁边。理过之后,便趴在案上看着他,入目便是他那端正俊朗的侧脸,让我瞬间出神。他正低首沉思,经过轻幔投进来的光默默洒在他的脸上,连细微的绒毛都被瞧得一清二楚。那光影淌过他流动的眼眸,本是浅褐的瞳孔泛出金色的流光。
这个与我青梅竹马,伴我入生死之境的男子,实是我这一生难有再二的幸运。
忽的,他勾唇一笑,我立刻回过神来,直起了身子,轻声问道:“还有多久?”
他眉眼俱笑回头看看我,将公文合上:“这就好了。”
我连忙将食盒打开,将一碟碟精巧的小吃放在案上。他执箸慢条斯理吃了起来,我才开始说起话来。
“我刚在门外用你那两只麒麟兽吓唬竹枝来着。”我笑着:“还好我有弱水,否则定要被你那两只镇兽吞进肚子里去。”
“那可未必,”他在我的瓷碟中夹了一颗玉圆子:“我还怕你将我那两只瑞兽打伤了呢。”
“那怎么好在您的地盘撒野呢?”我将圆子一口吞进口中,实实在在咬了下去,满满的桂花馅流了出来,甜香满口。
“你在我这,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事。”他轻轻说着。
“那是自然,你又不是外人。”我对他挑挑眉。
“哦?”锦裂来了兴致,转头望向我:“那不知我在姑娘心里,算是什么人?”
我假作娇羞之态,悄悄靠近他,他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眸中一副“看你要搞什么名堂”的样子。在耳鬓厮磨之际,我猛的揽过他的肩膀,挑起他的下巴:“你不是外人,自然是本座的内人喽。来,给爷笑一个。”
他眸中不喜不怒,不辨神色,我笑容僵在那里。
忽然,他手臂猛的一紧将我举起,又腾出一只手在我腰侧不轻不重戳了几下。他素来知道我的弱点,我被他这几下戳得前仰后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告饶。
他也终于将我放下,掖了掖我鬓边散乱的碎发:“哪里学的轻薄手段,也不知羞。”
“怎……怎的?”我缓了缓气:“反正都要嫁你了,不知羞就不知羞吧。”
我又凑了上去:“你不喜欢?”
锦裂面目僵硬,我瞄着他耳根发红,便心下窃喜。
他随即面色如常,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微微一笑:“不知你何时脸皮变得这样厚,不过,还是喜欢。”
这回倒换我红了脸,不知怎的,只觉得我之前的调笑不太正经,偏他这句又太过正经,惹得我一时竟害羞了起来。
我连忙坐好拿起筷子,喃喃着:“食不言,好好吃饭。”
他嘴角带笑理了理衣袍,气定神闲地执箸吃了起来。
饭后我将碟子收拾好,把公文原封不动又放在案上,磨磨蹭蹭不肯离开。锦裂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道:“怎么,不想走?”
我点点头:“我不打扰你,你不用理我。”
“也好,”锦裂点了点头,拂袖从对面书柜上引了本书出来,回手递给了我:“那你便看看这书,聊以消遣吧。”
我接了过来,书封略微陈旧,书面上三个大字“冷香引”甚是瞩目。随手翻了翻,竟是本制香的书,倒叫我吃了一惊。难为他乏困成那个样子,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趴在他身侧的席子上便看了起来,那册子不厚,制法也好懂,没多时,我便翻阅完了。
“喏……”我把书放在他手边:“能换一本吗?”
他缓缓抬起头,略为惊讶:“你何时读书读的这样快了?”
我坐起身来,挑眉道:“你当我还是那个不识字的小丫头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都一百年过去了,就算我一年读一本,也是有好些了,干嘛那么惊讶。”
“好……”他暖暖一笑:“想换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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