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来之时,姚廷芳母子已经谈完谈妥了。文氏看到人来,脸上还带着些笑,请人进来。
黎厚相进门后,看姚廷芳脸色并无异常,心中拿不准他们母子如何说的。众人坐定后,黎厚相客套了几句,开门见山地问文氏道:“你家大郎赎了贞娘这事儿,孩儿他大嫂可知道吧?”
孩儿指代的是黎厚相的儿女,孩儿他大嫂意思就是,他家孩子该叫大嫂的这位妇人。
因为姚廷芳家是外来户,与当地人没有亲缘关系,便以年纪论辈分。文氏年纪比黎厚相大儿子略长一些,算是他的小辈,他儿子的平辈。当然,他也可以说大郎他娘,不过这么称呼显得亲近一些。
文氏闻言,看了姚廷芳一眼,笑道:“孩子他跟我说了。我这正打算往贞娘家去,把卖身契给她家。”
她这话一出,清沟黎的原住民听了,纷纷惊讶。
黎厚相不好打量文氏的表情,毕竟她是妇人,自己是男人,男女有别嘛。他心生疑窦,却还是觑了她一眼,看她脸上并勉强之色,暗忖道,莫不是真心如此想的?
不管怎么说,能好声好气地说话,总比杨氏那等不讲理的坐地炮强。他的脸笑成一朵菊花,冲文氏拱手道:“他大嫂仁义。我们来也是商量此事儿,不知你家是何主意?”
文氏看了姚廷芳一眼,笑道:“我这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这银子本是给大郎预备着读书教束脩用的。我这孩子心肠一贯好,想着贞娘落到那等人手中怕是没个好了,才冲动做了这事儿。卖身契还你们,叫我家大郎去村学读书。钱,叫贞娘家还,这样可行?”
村学不是谁家私有的,是黎姓合族办的,授课的秀才是黎姓子弟。收费情况是:黎姓子弟一年束脩一两,发书本,管一顿午饭。其他姓子弟束脩也是一两,但是不发书本,不管午饭。
笔墨纸砚这些,都需要自备。
便是如此,读书也不是谁家都能读的起的。束脩是其一,其二是孩子去读书了家里的活计就少了一个人干。像黎姓子弟有族中帮衬,除非资质上佳或者家里富裕的,好些人都是能写会算后就不往上读,而是去县里或者镇上给人当学徒或者帮工挣银钱。
黎贞娘听了文氏的话,眉毛一动,这个主意……算盘打的恰恰好。既圆了帮人的体面,又道出了他家的需求,还不担心她家不还钱。
村学是不免束脩的,特别优秀的有文房四宝之类的奖励。中了秀才的,族里会另赠予银钱资助其继续深造。
也就是说,族里一旦同意了他们的条件,这笔欠款则成了她家与族里的账,而不是她家与姚廷芳家的了。
现在关键点就看黎厚相是否答应姚廷芳家的条件了。
姚第添听闻姚廷芳的族叔姚运财一家下田去了,还没回来,便出来替他家开了口。姚廷芳家买的都是拾掇好的熟田,而姚运财家还有几亩荒地,上面好些石头等杂物,趁着现在农闲去捡石除草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姚第添对黎厚相道:“黎老哥,以我看,不如就顺了大郎他娘说。大郎这个孩子爹都中举了,还读了两年蒙学,读书铁定成的。定山家欠账欠你们族里,也好还啊。”
其实,黎厚相没太大意见,就看其他借给黎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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