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分具有开拓精神的富二代闲聊过,听闻过他的一些见解。他说像他这样的含着金钥匙长得的孩子看起来只要守成,守住家业即可,然而事实上,有时候守成只可能越收越少。厮杀拼搏才是最好的守成,任何事情都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甚至原地踏步也可能迈向死亡。
贞娘虽说智商、情商都一般般,一贯欣赏大道直取,信奉脚踏实地使人富足,过的也是小富即安的日子。可是她并否认这位仁兄的高见颇有见地,佛家常说世事无常嘛。
冯氏这人不乏勤劳能干,也在做菜上有些灵性,可性子太过柔弱。只怕是越守越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立脚之处。
贞娘并不是看不起冯氏,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资格看不起旁人。她这人表面上给自己树的是脚踏实地老黄牛人设,实际上一旦战斗打响,她骨子里的狼性表露无异。只是她自己不知道,或者不说不承认罢了。
有任男友,走文艺青年范路线的,弄过一个什么动物类人的本性测试小游戏。具体内容她已经忘记了,但是标题她还记得,“一旦战斗打响,羊性求存,狼性求战,看你是羊是狼”。她选的都是很平和的主张,结果测试的结果她充满狼性。
她不觉得自己身上有狼性,她这人又不心狠手辣。后来与这位仁兄分手,是因为对方寻到了志趣相投的文艺女神,她只会摆弄食材的厨子,肚子空空无真才的家伙自然就面目可憎起来。
新妇进了姚平津家门,她看堂姐芹娘脖子伸的老长还想继续围观,就打着让她去问问什么时候上菜的借口让她去观礼了。
好奇心,她也是有的,可亲身参与进来那种憧憬里的热闹却变得冷清。
就好比晒秋吧,没参加的时候,她左思右想,临到头参与进来了,就觉得索然无味,不过了了。
盖因繁华见多了,乐趣就会变得稀薄。
风吹动树叶,贞娘坐着木蹲着上,一手抱臂,一手拿着木棍戳院子里的蚂蚁玩。
她有些百无聊赖,有些想家,记忆里那场临门一脚的婚宴也跟着浮出水面了。
人生有很多种可能性,相爱的人肯可能相杀,互敬的人会互相诋毁。
要与她结婚的那个人,在婚宴前一刻钟,选择了出家。
多么不可思议的决定,多么错不及防的无常……她除了接受,只能是无能为力。
打骂都无济于事,生活还要继续。事后,关于那个人的哭乐喜悲,谈及都成了攀缘。
她不是靠着强大意志活过来的,也不是靠着诅咒,是运动,是健康让她没有垮下来。
这世间的清风不属于你,你可以享受。
天空的明月不属于你,你可以仰望。
混沌的人群没有你的爱人,你也只能接受。
这不是命运,这是又是命运。
热闹啊,那是旁人的。
她无关紧要,与风月并存。
食色皆如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