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生欢喜,情生羁绊。
她如何不感激肖氏和黎定山呢?
感激却不足以一个人付出全部的真心。
真心!
谁的真心堪白得?
贞娘不愿意深究这个问题,也没法深究下去。
他们之间隔着时代的鸿沟,有着立场、伦理以及三观的不合,有着私心与情感的交织。
真的深究下去,必将有一方退让,不用多想,退让的必然是她。
浑身狼狈的退让,与在事情未恶化之前退让,她选择了后者。
除了有师父清和子这个退路之外,还以为她觉得与其把精力荒废在与人争执上,不如多花费时间去另择出路。
贞娘是不打算参与家里对柿饼后续的利益分配,却不代表她会全然放弃即将到嘴的肉。
听了肖氏试探的问话,贞娘含糊下答道:“师父对柿饼没说什么。人常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既然做成了,师父不吭声归不吭声,我们总不能不表示。”
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室内光线更暗沉几分。
贞娘就着灯火看到肖氏舔了下唇,却没接自己的话。
她觑了肖氏一眼,又漫不经心地说道:“银钱这东西,多少都难说够,也不是家家足便。日后也不定只有咱一家做,这家家做,总不好逼人家给钱。师父也不是那等贪财之人。师父日后不吃荤了,豆腐肯定要常做。总是卖,总是换也不是办法,这才想弄个石磨。我寻思着,谁家要学做柿饼,就给送点豆子、粮食的。不拘多少,一二两不嫌少,四五斤不嫌多,总要大家力所能及才是。”
肖氏听了这话,点头道:“你们师徒三人都不是种地的料。吃食确实是个问题,这事儿我跟你爹提一下。让你爹、伯他们跟村里族长、长老们说一说。”
贞娘点了点头道:“我和师兄吃粮,您和爹说清楚是咱俩家各自出。人家供养师父是福气,白给我们吃会生怨气。”
肖氏看了她一眼道:“是你说的这个理儿。”
不过,她心里头有些发愁。原先贞娘在清和子处还有工钱拿,如今没了钱还要送粮食。俩小的读书,贞娘再去了她师父那边,家里又少了一个人干活,干活的就他们两口子。等自家的柿饼成饼的多,他两口子就是削尖了脑袋干也干不过人家人多的。
村里头好些人家可都摘了柿子放在家里头,就等看她家这头茬子柿饼的出饼情况了。
若是能叫家里这些都早点出霜,也能多赚点,谁知道这第二批就有发霉的。
肖氏有些心不在焉。
贞娘把粮食的事儿说了,目的也达到了。
村里头有卖豆腐的,但是没卖腐竹、豆腐干的。
就算有也不怕,她可以做仡佬族灰豆腐果,可以做豆腐乳,可以做豆豉,做豆酱。
收着一秋冬的豆子,她相信只要运作得当,即便腐竹容易被人效仿去,她可以拿豆腐乳作为品牌产品。
柿饼全部挑了一遍后,贞娘出来洗手,阿春阿秋围着她问东问西。
他俩着实好奇她在清和子处都做了什么。
贞娘就跟他们讲,她怎么和姚廷芳一起抓到野鸡的,但是师父不吃肉,不能杀生,又放了,倒是还有一只怀孕的兔子。
“阿姐,带我们去看兔子,看兔子。”阿春和阿秋听说有野兔子,一直缠着她要去看。
肖氏收好灶台,看他二人拽得贞娘东倒西歪,姐弟三个都要坐地上了,骂了他们两句,吩咐贞娘道:“你们三个在家里看门,我去你三婶家先借了她家的石磨给道长用。这新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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