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司徒国力所料,宋子言抬起头的一瞬间,眼眶中满是泪水,瞬间拿起了包,要出去。裴以诺,那一个很像严柏朗的男人,那一个陪伴过她度过脆弱时刻,矛盾时刻的男人,他们算不上朋友,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让宋子言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一听到他出事,宋子言就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裴以诺已经在她的心里面有着一席之地,是她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裴以诺躲回家了,宋子言知道他家在哪里,她要去找他,她要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全。她匆匆忙忙地,拿纸巾擦了一下嘴,拿着包就要往外赶。“对不起,司徒,我有事,不吃了。我出去一趟。”
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司徒国力却一手把宋子言拉了回来,语气冷得像冰窖里出来的一样。神色冷冽地看着宋子言,语气里却依旧听不出情绪:“你刚才不是说跟裴先生不熟吗?连朋友都算不上,又何必紧张。无论你去或不去,结果其实都一样。”司徒国力沉吟了一下,似乎眼圈也有点红,“子言,若你真的爱我。就留在这里,不要出去。什么事情,等过了今天再说可以吗?”
以前,遇到这些事情,司徒国力是绝对不会阻挠她的,宋子言一直觉得司徒国力对她很宽松,一直给她绝对的自由。今天到底怎么了?昨天以后,他们之间就开始怪怪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司徒国力一改温和的态度,那种冰冷,让宋子言无所适从。
裴以诺生死未卜,宋子言的心很难过,她仰起头,似乎很矛盾,哀求着司徒国力:“我只是很担心他,我就看看他,他没事,我就立马回来好吗?”说着,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滴在了地上,似乎也滴在了司徒国力的心上。宋子言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他,而她居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求他。
司徒国力转身到吧台倒了一杯洋酒,没有加冰块的洋酒喝起来辣辣的,整个喉咙和嘴巴都是那种难受的辣辣的味道。
“宋子言,你听好了。我不喜欢他,因为他很像严柏朗。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那个问题吗?就是因为我怀疑过,他就是严柏朗,我甚至找人查过他。当年严柏朗的意外我也找人调查过,没有找到尸体,而裴以诺的当年的意外时间又和游艇爆炸的时间吻合。之后的裴以诺性格和以前不大一样,所以,也许这个裴以诺,就是严柏朗。所以才会长得那么像,感觉那么像。”
他太了解宋子言,每一步的计划,每一步的算计,甚至每一句话说出的时候,他都能够预测到宋子言的反应和做法。而宋子言的每一个关心裴以诺的行为,都狠狠地刺痛了司徒国力的心。
司徒国力太清楚,这一个推断一出,宋子言和他之间的感情就会备受到严峻的考验了,这个考验,也许直接会撼动他们多年来努力培养的感情。若真的这样,他该如何自处,真的能够放手吗?
严柏朗就是裴以诺?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怪不得他们认识不久,却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此时的宋子言已经泣不成声:“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呢?”
看到宋子言这个表情,司徒国力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似乎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发出了声音,而这个声音落寞而空洞,就如干枯的树木,毫无生气的。“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就做个选择吧。你可以选择去看他,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如果你留在这里,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我们恢复到原来的关系,原来的温度,昨天的那个问题,我也没有问。如果你选择去看裴以诺,我要告诉你的是,今天只要你离开这里,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宋子言摇摇头,眼前的这个强势,冷漠,毫无感情的人不是司徒国力,眼前的他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她的那个答案让他寒了心,怎么都捂不热了,对吗?以前她一哭,司徒国力便六神无主了,现在的他,似乎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如果裴以诺是严柏朗,她又怎么可以再一次失去他?又怎么可能不管他的生死呢?
“对不起,司徒!我回来再向你解释!”容不得宋子言继续思考,若裴以诺真的是严柏朗,她会后悔一辈子的。她说完,转身奔向大门,离开。
上了计程车后,宋子言掩面而哭,发现此刻的自己已经泣不成声!是一种整个人被挖空的,撕心裂肺的痛!司徒国力,你为什么要逼我选?
是的,我一直很自私,喜欢着你的好,你的爱,你的包容,我以为你会一直包容着我心里面依旧有着严柏朗的位置,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包容不了我的自私和脆弱!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