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茹愣了一瞬才明白他生闷气的原因,忽觉好笑:"两人挤一张床,不觉着不自在?一个人睡多好,怎么翻身抬腿都行。"
原是一番宽慰以及开导之词,敏感的皓哥儿却渐渐变了脸色:"是不是我和你睡,你不自在?觉得我挤到你了?"
冷幽茹哑然,皓哥儿却误以为是默认,他的鼻子一酸,落寞地道:"我保证从今天开始只睡一个小角落,睡你脚边也行。"
冷幽茹放下毛巾,将他抱在了腿上,素手缓缓拂过他浓密而卷翘的睫羽,触感…一片湿腻,冷幽茹似叹非叹道:"我有那么好吗?"
皓哥儿不假思索地点头!冷幽茹搂紧了他,阖上眸子,没再说话。岑儿打了帘子进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惊,继而微微心暖:"王妃,佛堂出事了。"
诸葛流云端坐于主位上,流风和上官虹坐在右侧,左侧是水玲珑和文鸢。冷幽茹的视线掠过跪在地上的庄妈妈,一脸淡漠地走到诸葛流云身边坐下。
诸葛流云的头都是大的,他搞不懂自己去抓破坏白玉观音的人怎么就抓到了庄妈妈?庄妈妈是上官虹的贴身妈妈,这之间…别告诉他没有联系!而冷幽茹提前预知了这一事故,说明什么?敛起思绪,他看向冷幽茹,关切地问:"一路走来,可累?"
冷幽茹垂下眸子,面无表情道:"多谢王爷关心,妾身不累。"
诸葛流云宽心,这才终于开始审案,他落在冷幽茹脸上的柔和目光,射向庄妈妈时已经变成寒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跑去毁白玉观音!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庄妈妈此时已没了先前的惊慌,她微垂着眼睑说道:"没有谁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要毁白玉观音的!"
文鸢看了故作镇定的上官虹,又想了想今晚发生的事,很多说不通的情节也渐渐有了眉目,她冷冷一哼,娇喝道:"骗人!明明是我堂姑姑指使你干的!今天傍晚时分,在王妃房里,堂姑姑故意弄蜘蛛吓我,又假装来扶我,再假装被我推开,借势撞向多宝格,那时,就已经碎了一个白玉观音了!我们都以为那是真的!好在它其实是假的!哼!你们根本是蛇鼠一窝,专门来破坏王府鸿运的!"
"这是怎么回事?"诸葛流云问向冷幽茹,庄妈妈是上官虹的人,她做恶,上官虹或多或少脱不了干系,但他没希望这事儿真是上官虹指使的。可如果真如文鸢所言,下午冷幽茹的房里便碎了一个大家误以为是真的白玉观音,那么…上官虹的嫌疑就真的很大了。
冷幽茹将下午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隐去了水玲珑叫她提前收好白玉观音的事,只说观音一直都悄悄地供奉在佛堂:"…所以,我怕白玉观音又出什么岔子,这才提前换掉了佛堂的白玉观音,并请王爷去看看是否真有人为非作歹,但内心,我并不确定这种事会再次发生。"
诸葛流云和流风的脸就在冷幽茹不疾不徐的陈述里越变越黑了,水玲珑看了看又震惊又恼怒的诸葛兄弟,又看了看面色暗沉的上官虹,淡漠地眨了眨眼,返程在即,上官虹是被逼得乱了阵脚,若静下心来思考一番,未必会这么容易中计,冷幽茹房里的玉观音不是真的那尊时,上官虹就该引起警惕了,小丫鬟刻意与庄妈妈碰上,通过庄妈妈将白玉观音在佛堂的消息传到上官虹耳朵里,说实话,任何一个局外人都看得出这是一个陷阱,她并没指望上官虹这么容易上当,她和文鸢还有一出戏没演,演完才应该是上官虹派人毁观音。其实,上官虹是输给了自己冲动强势的性格。换句话说,上官虹心理素质不好,很容易被心理暗示牵着鼻子走。
诸葛流云冷沉的眸光又扫向上官虹,不愿信却又不得不信:"弟妹,你给我一个解释!"
上官虹一抬头,就对上水玲珑清冷的眸光,那眸光深处,藏着洞悉一切的犀利,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水玲珑先是请文鸢吃饭,做了一场要和文鸢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的戏码,犹记得自己质问她为何要主动接纳文鸢时,她怎么回答的?她说,"二婶,掏心窝子和你说几句,我不喜欢文鸢,不乐意与她交往,但我既然嫁了诸葛钰,就是诸葛家的儿媳。所以,我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过我有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二婶你别为我担心。"这话,当时听来句句都是女人的无奈和心酸,而今想来,字字都是误导,她没具体说作为诸葛家的儿媳到底有怎样的身不由己,可自己脑补了她的身不由己!
加上她故意让钟妈妈借着送补汤给乔慧的机会,反复强调送子观音的重要性,自己既然不能阻止上官家和诸葛钰的联姻,便唯有从王府着手,毁掉王府的鸿运本源,这样,作为王府一员的诸葛钰也将厄运连连,成功返回族里接任族长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
白玉观音也不是冷幽茹自己收起来的,一定是水玲珑提醒她的!而自己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到潜藏的危险,只是入京的目的便是解决这件事,眼看着归乡在即,她没有时间可以耗,哪怕明知它有一定的风险,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呵呵。"她淡淡笑开,事已至此,任何辩驳都是无力的,"是我。"
文鸢张大了嘴,侧身看向水玲珑说道:"哎呀!表嫂,现在你信我的话了吧,她这么歹毒!昭云肯定也是她害的!她就是想通过昭云害王爷!害王妃和王妃腹中的胎儿!不对,不止这些,枝繁和昭云走得那么近,万一枝繁被传染,由枝繁贴身照顾的姐儿和哥儿也会有危险!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