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上堂,众人跪下,胖丫跪在最后,偷偷看了堂上情况。
张二张四两个人都衣着破烂,蓬头垢面,头发上还沾着稻草梗。张二狗和张兴似乎是受过刑,身上很脏还有隐隐的血。由于涉及刑事案件,张家四人在受审期间都被关押在监牢,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张二跪着,头压的低低的,狠狠瞪了王珍一眼,恨不得将她手撕了。王珍感受到张二的目光,微微侧目扫了他一眼,满脸都是厌恶。
判案结果王家人早已知道,师爷宣读审判结果时,王家人都还淡定。张二狗和张兴当场就吓的失禁了,一股浓烈的臭味在堂上蔓开,师爷赶紧让衙役将人拖回监牢收押。
张二张四跪着,瑟瑟发抖,没想到竟然判的这么重。张四咽了口吐沫,自己安慰自己,不过是家务事,就是打了几个镖师,赔点银子便是。师爷继续读结果,当听到赔偿镖师一百两银子时,张四松了口气。银子虽然肉疼,但是只要人还在,就能赚。
谁知,师爷竟然还继续往下念,后头赫然点了张四的名。
张四一个激灵,竖着耳朵听,当听到判他罚银一百两,流放二十年时,彻底呆住了。
这几日在牢狱中,他设想过无数结果,觉得不可能判的太重,可当真正的结果出来时,张老四觉得天都塌了。
他已经四十出头,流放二十年,他都六十了。且流放之地极远,一路上能不能活着走到都是问题,到了之后终日做苦力,死在流放地的青壮年人不计其数。流放二十年,几乎跟判了死刑没什么两样。
“不!我不服!我冤枉!”张老四恐惧的失去了理智,哭喊着磕头:“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县太爷眉头一皱,呵斥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哗!本官判案向来依律而断,从不偏私,你有何不服,又有何冤枉?岂不是质疑本官断案不公?来人啊,此人藐视本官,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张老四立刻被拖了出去,带到隔壁刑房,绑起来用刑。得罪了县老爷,又是李捕头特别交代过的人,衙役们这板子打的结结实实。张老四被打的鬼哭狼嚎,张二听见兄弟哭喊,吓的瘫软在地。
师爷继续念判词,判张老二杖刑五十,入狱三年,罚银子五十两。
张二已经完全吓傻了,甚至听到判词都没有反应,摊在地上鼻涕眼泪横流,一个字都说不出。
判完,退堂,干脆利落,干的漂亮。王家舅舅们同高讼师一块去偏厅,这次高讼师出了大力气,舅舅们很是感激。
那边打完了张老四,这边正好连张老二的杖刑五十都一块打了。衙役们拖着已经吓傻了的张老二出去,刚进了刑房,张二一见被打的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弟弟,嗷的一声喊了出来,一时间屎尿横流。
张老四受了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被人拖着直接丢进牢里。
接着是张二,五十个板子打完,张二已经口吐白沫白眼直翻了。
王珍同胖丫站在刑房门口,静静看着一身是血的张二。李捕头跟在她们后头,安静看着。
“和离书呢?”王珍道。
胖丫赶紧从怀中掏了出来,王珍拿着和离书,走进刑房。
张老二已经昏死过去,李捕头一个眼神,便有衙役一盆冷水泼上去。
张老二一醒,瞧见王珍,破口大骂道:“你个毒妇!你要害死我张家!你不得好死!待我好了,我打不死你!”
王珍淡淡看着他,扬了扬手里的和离书,道:“你在这和离书上摁个手印,我们便再不是夫妻。”
张老二呸了一口,道:“不可能!我死都不会答应!只要一天你是我老婆,我能打你骂你卖了你!皇帝老子都管不着我打老婆!”
胖丫皱了皱眉,真TM话多。
王珍不欲与他废话,从怀中掏了印泥出来,抓起张老二的手逼他嗯手印。
张老二奋力挣扎,喊道:“你个毒妇,我不摁!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由不得你!”王珍松手站起来,忽的抬起一脚,狠狠将张老二从椅子上踹了下来,道:“这一脚,是还你将我肋骨踢断的!”
复又抓着张二的头发逼他抬起头,一只手啪啪啪的连扇十几个耳光,沉声道:“这是我嫁你多年,你打我骂我的!”
张二本就挨了板子重伤,被王珍打的七荤八素趴在地上,口里喃喃:“我不摁,我要打死你个毒妇……”
王珍瞥了他一眼,一脚踩在张二手腕上,狠狠踏着。张二抽不出手来,双目血红瞪着王珍,破口大骂。
王珍似是没听见,蹲下掰着张二的大拇指,在印尼里摁了一下,而后重重的在和离书上摁了个鲜红的指印。
“不摁?呵,由得了你?”王珍将和离书小心的揣进怀里,有了这个,从此她便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