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也无计可施,到了天亮还是不得不离开。干脆一箭射出去,万一就射死了苏锦呢?”
猫头鹰懒懒的缩起脖子,再也懒得去看那个扣住弓弦却如雕塑一般的男子。
“那里有个很危险的人,我能感觉到他的杀意。”秦飞凝重的说道:“我们必须要等。”
一骑飞入第二镇大营,马蹄翻飞,击碎暗夜沉寂。无数刀枪几乎一瞬间对准那位骑士。
“紧急军情!”那人并未下马,而是急匆匆的取出令箭印绶,解下兵刃弓箭,举着一份被火漆封住的信,策马继续向中军前行。
沉睡中的苏锦陡然惊醒,帐外那一丝混乱打破了他的美梦。
近卫兵马立刻将中军大帐包裹得水泄不通。送信来的骑兵到了外围再也无法前进,他高声叫道:“苏镇将,卑职受命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你的手中。”
龙河一把拉住要踏出营门的苏锦,诧异的是,那股一直环绕不定的念力潮水般消退,转眼间竟然无影无踪。
“安全!”龙河低声道。
苏锦点了点头,掀开帐门走了出去。四名近卫拥着信使直到苏锦身前。信使单膝跪下,将密信举过头顶,高声叫道:“燕王有令,苏镇将当用甲申解密法查看此信。”
苏锦接过已被检查过的信笺,撕开火漆,迎风一抖,里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封信若是落到别人手中,只当是天书罢了。所谓甲申解密法乃是燕王和不同将领之间约定的查看之法,譬如隔三五七九查看一字,不同顺序不同解法。除了领兵出动的镇将之外,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解密方法。
苏锦看着那封信,越看脸色越是凝重,片刻后,他将那封信撕成碎片,丢在脚下。北风吹过,纸屑翻滚几下,不知落入谁的脚底。
“传我将令!”苏锦厉声喝道:“全军轻装出动,随身携带八日干粮,放弃一切辎重,连夜拔营,即刻返回燕都。”
近卫将领官兵都纷纷变了脸色,身后可是房无量这样的大敌,还有数以十万计的楚国大军。如果按照苏锦的命令,第二镇的官兵简直是亡命奔逃,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战利品和从北疆带来的无数攻城器械,随军车辆辎重还有数千民夫,岂不是拱手送给房无量?
“我需要一个人替我送一封信。”苏锦扫视着麾下近卫:“有谁愿意去?”
近卫官兵纷纷踏前。
“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刚刚还在恨自己上前有些慢的官兵顿时松了口气,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些已经当了出头鸟的同袍,暗笑这些为了抢功劳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的家伙。
“就是你吧!”苏锦指了指一个矮个子近卫:“万豪,你去替我送信。回来后,提拔你为偏将。”
万豪翻身拜倒:“多谢镇将大人栽培。”
苏锦微微一笑,转身走入营帐。油灯已即将燃尽,龙河挑起一根新的灯芯换上,看着苏锦坐下取出笔墨纸砚准备写信。
“写给谁?”龙河疑惑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虽然不会用兵,可听你说的也不太妥当,除非事态紧急,不然不至于如此慌乱。”
“的确很紧急。写完这封信,我就要拔营出发。”苏锦笔走龙蛇,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是回龙家还是跟我一起?”
龙河想了想:“暂时不回龙家,你身边缺人保护,三爷爷应该是来保护你的,可惜他死了。如果我走了,今天晚上那个想要你命的念修,就有很大机会得手。”
龙河惋惜的说道:“小时候我一直说你应该跟我一起多练练龙家的武学。可惜你就喜欢看兵书,推演战例。完全被十四叔和八爷爷那两个疯子给带坏了。假如你现在有宗师境的修为,身旁再多请几个高手护卫,又何惧那个念修?”
“念修?”苏锦的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闪过秦飞二字,随即冷笑两声。
“写完了!”苏锦把墨迹未干的信笺递给龙河。
龙河苦笑一声,掌心玄功默运,转眼间将墨水烘干。他宗师上品的修为居然用来做这种事,假如眼前不是自己的亲兄弟,龙河非一巴掌打死他不可。
“这信!……”龙河无意瞥了一眼信件,脸色由不得一变,立刻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苏锦叹息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宁愿光着屁股跑回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