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城司爪牙,秘密刺探罗织而来,用以构陷朝臣,行不法之事。”
“竟有此事?皇城司好大的胆。”有官员怒道。
“可曾查实?”
“我等风闻奏事,何须查实?”
“如此构陷诋毁朝廷官员,当奏请官家责令毁去。”
“对,必须责令其毁去。”
一时群情激愤。谁没有阴私事?哪个敢说,自己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密册之言立刻激起同仇敌忾。
本来文官集团对皇城司就抱有成见,何况已经侵犯到了自己头上?纷纷喊打喊杀,吵着回去写奏折,明日上折子弹劾。酒宴匆匆而散,醉眼朦胧的唐介,此时却睁开了眼,眼神分外明亮。
玉璋苑被笼罩在蒙蒙的水雾之中。雨还在下,时大时小,断断续续。听着房顶上传来的沙沙声,于飞走神儿了。
他没有修炼,也没有睡意,他在想着元童的事。元童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于飞能看懂他的失落和自卑。
想想六毛和元童,同样的年纪,不一样的遭遇,但他们都是孤儿。前世的自己,和他们差不多。这也是于飞和六毛他们亲近的原因。
陈景元不肯收下元童,或许有他的原则。所以,于飞打算自己教。元童练习混元九式,已经有段时间了,效果很是明显。虽然还达不到刀剑难伤的地步,但是抵挡棍棒敲打已很是轻松。
混元九式是元童和六毛等人的根基,肯定还是要继续练下去。如果于飞猜的不错,陈景元会把六毛五人,培养成战阵拼杀的类型,不见都拿出了五行棍阵,自是披坚执锐,冲锋陷阵。
香草修炼的内功法诀,似乎走轻灵一路,人也机灵,多半是培养成刺杀追踪,侦查敌情如斥候一般的类型。而元童,于飞打算教给他后世近身格斗擒拿之术。
后世的于飞当过兵,此类技法并不陌生,完全可以把元童培养成一个贴身卫士。他的身份让他更具隐蔽性、迷惑性,一旦出手,必定让敌人大出意外,一击必杀。
突然,房顶上一声轻响,引起了于飞的注意。他知道,那人又来了。此人已经来了几次,像找什么东西。但是并不多留,前后一刻钟,就会迅速的离开。上次于飞设计陷阱,就是想抓他,谁知误撞上了陈景元。
于飞无声无息的下了床,没有吹灭烛火。脚下轻轻一点,极自然的踏在天魔步神妙的方位,人影闪动,于飞已在丈外窗前站定,仿佛他本来就站在这里。轻轻的扯住垂下的帷幕,遮挡在身前,静静的等着人进来。
片刻,于飞看见对面的窗户,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儿,似是在观察。过了片刻,一个黑衣人影,却是从另一扇窗户鱼跃了进来。够狡猾啊,于飞轻叹。
黑衣人很瘦小,身形像个女子,脸上蒙着面巾,包裹的很严实。黑衣人快速的奔到床前,猛然发现床上没人,惊退了一下,向着四面扫视,似是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立刻扭身就走。
于飞却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开。身影一瓢,快速闪动,竟是比黑衣人更先一步挡在了窗前,二话不说,对着黑衣人的肚子,一掌拍了过去。没办法,身高不够,只能拍向肚子。
黑衣人大惊,双手仓促一错挡在了肚子前面,但紧接着就听“嘭”的一声,黑衣人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床沿儿上,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竟是挣扎不起。
“你是谁?”见对方倒地不起,于飞没有追击,也不靠近,问道。黑衣人不理会于飞的问话,只是挣扎着想站起,却痛苦的起不来。眼睛看着于飞,满是惊骇。她的双手双臂,血肉模糊,已经失去知觉。
“你不回答我的话,只能叫皇城司的人审问了。”于飞道。
“不。”黑衣人终于出声,是个女子。
“你是谁?”于飞又问道。
“我,”眼见女子就要张口说什么,却又突生变故。
一道迅捷的身影,突兀的从窗外窜了进来,明亮的刀光如闪电一般,对着于飞兜头砍了过来。
变生仓促,于飞心神都在黑衣女子身上,完全忽略了外面。见刀光临头,大惊之下,天魔步刷的展开,危急中全力施展,身如幻影,竟在毫厘间避开了这夺命一刀。
于飞都已经感觉到刀刃的寒气,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是对敌经验太少,好悬小命就没了。
那人也不纠缠,一把抓起地上的黑衣人,跳窗而出,三两下起伏已不见了踪影。于飞惊魂未定,没敢再追,心里扑通扑通,心脏似乎都要跳出腔子。
于飞坐在地上,没敢睡觉,生怕那人再杀回来。瞪着眼盯着窗户,一直看着天空褪去黑暗,慢慢发亮,直到传来开宝寺的钟声。浑厚的钟声庄严肃穆,令人心神镇静,渐渐化解了于飞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