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隐瞒皇帝。但他只说钱被劫了,却没敢说霹雳弹的事儿。一旦霹雳弹的事漏了,很多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起码,军器监敢私卖霹雳弹,于飞就放不过他。
“元童,去传个信儿,让秦彻进宫来。”于飞沉思半晌,抬起头吩咐元童。他要让秦彻好好查查。
既然曹佾能买到,别人自然也能买到。那究竟流失出去多少?又去了哪里?被什么人掌握在手里?这可比当初军械流失,要严重的多了。于飞想想,都觉得头大如斗。
“舅舅,那逃回来的管事呢?”于飞问道。
“现下在我府里,关押着呢。”曹佾说道。
“很好,你一会带着秦彻,一起去审审这个管事。”
“殿下,你是怀疑管事?”曹佾惊诧。
“只是问问罢了。”于飞眼神闪烁,分明另有想法。
两人正说着话,冷不丁一条大白狗,从门外窜了进来。曹佾吓的一声尖叫,“噌”的一下扑到于飞跟前,一把抱起于飞。竟是迅疾无比,可不像他肥胖的身手。
白泽的身后,紧追着又进来一人,却是徽柔。见到屋里的情景,很是诧异。白泽乖巧的趴在一边,曹佾闭着眼,却双手举着于飞。于飞双手抱头,一脸的无奈。
“你们干什么呢?”徽柔看不明白。
“公主?”曹佾惊魂稍定,睁眼看见徽柔,转头一看,大白狗趴在一边,吐着舌头喘气。“这是公主养的狗?”
“这是白泽,乖巧懂事,不咬人的。”徽柔笑道。
曹佾放下于飞,长出一口大气,一屁股坐在矮榻上,脑门上全是汗。曹佾怕狗,大狗小狗皆怕。刚才那一下,只怕三魂走了两魄,可是吓的不轻。
曹佾如此怕狗,但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抱起于飞。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让于飞心中感动。曹佾是真的在意他,亲外甥一般疼爱的。让人把白泽牵出去,才看着姐姐徽柔。
“姐姐不是在学女红么?”于飞问道。
“唉。”徽柔一声长叹,叹的于飞眼皮直跳。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才能叹的如此沧桑?徽柔从小好动,爬树挖洞、摸鱼抓虾,那都是行家里手。
可要让她静静的坐着绣花,不出一刻钟,全身就像爬满小虫子,扭来扭去,烦躁至极。徽柔眼看十一岁,德妃再不迁就,逼着她习练女红,只是效果不大。
“你看看,这还是手吗?”徽柔把手伸到于飞眼前,甚是委屈,白生生的小手,都是针扎的血点。“这是笊篱。”
于飞哈哈大笑,实在忍不住,抱着肚子在矮榻上翻滚。曹佾也是忍俊不禁,不过笑的含蓄,不像于飞这般张扬。
“大宋的公主,举着两只笊篱,岂不有失朝廷体面?”
曹佾再也忍不住,失声大笑。于飞早已经笑的抽了,捂着肚子,长长的出气,还是控制不住,脸憋的通红。徽柔却不理他俩,顾自牵起白泽,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白泽,我们滑冰去。”门外,传来徽柔的声音。
此时,已是十月下旬,天气很是寒冷。宫里的池塘,都结了厚厚的冰。城外汴河已经结冰,不能行船,所有的运输,都停了下来。要等到明年三月,才能解冻。估计再过几天,黄河也要封冻了。
前几日,于飞抱着小金莲,在廊道下玩耍。看着屋檐上挂着的冰溜子,忽然灵机一动。立即找来工匠,一番指点,几块木板,下面镶上两根薄薄的铁片,顷刻就做好了一个滑板。
放到冰面上,让白泽拉着跑,飞驰如风,顿时感觉如飞翔一般。小金莲坐在于飞怀里,兴奋的大喊大叫,小脸通红。
金莲的叫声,引来了徽柔和三皇子。这二人哪里玩过?新奇不已,立马赶走了于飞,将滑板抢了去,惹得小金莲大哭。幸好,工匠还在,很快做出来四五个,人人都有的玩。
“殿下,那滑板若是再大一些,岂不是可以冰上运货?”曹佾心思细腻,却是从玩具上,看出了大用途。
“舅舅果然慧眼,的确可以载货。”于飞笑道。
他还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给金莲做个玩具。但是用滑板在冰上运货,却是很有价值。尤其是现在,汴河封冻,运输停滞。若开发出滑板,冬天也可以畅通无阻。
秦彻还没有到来,但是一条消息,却从内东门传进皇宫。宋军在渭州定川寨大败,两万大军全军覆没。及至晚间,丰州陷落的消息,也传入皇宫。
这一整天,全是坏消息。于飞没有详细的情报,不知道战事到底如何。但他却不能不担心,两百少年军,分赴两个战场,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但愿他们都能平安吧。
冷冽的风,从敞开的窗户进来,在房间里打着旋儿,带着所有的温度,又掉头冲入漆黑的夜里。空中,无星无月,浓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