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后的碎发。
她又低下头看着心口的时候,心口突然出现了一道伤,可在她看到的时候,伤口却又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愈合,到了最后连疤痕都没有。
在做梦?
她跄然的抬头,发现空中弥漫着一种熟悉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熟悉。熟悉的她好想落泪。
她叫来外面当值的宫女:“女子断发代表什么?”
宫女不明所以却也实话实说:“断情。”
嗯,断情。
也有一种说法,威胁之意,拿人之发去威胁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记忆里是晚曜在说话。
“秦昱知道我喜欢你,所以定然会利用你把我们一网打尽。”
她不信。
云罗让宫女下去,这才赤着脚下了床走到窗台,看着外面的一轮新月,看着外面的长桥流水。
最后,她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嫁衣。
绣着的妩媚的花朵鲜艳欲滴,在天翱翔的凤凰欲语还休。
一针针,一道道,却都是弥补不了的伤痕,了在谁心。
她不是个傻子啊。
“秦昱,你别骗我,真的,你别骗我……”她口口呢喃,双眸中的水雾涌动。
我求求你了,你别骗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你不要骗我……
这段时间虽然她一直在睡,可她像是在梦魇之中一样了,最后无论是睡了多久也好像睡不够,以至于在大婚之日她依旧是赖了好久的床。最后不得已,秦昱只得自己下手把她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可怜她还处于神游状态,昏昏沉沉好久洗刷完毕,才想起来了今日他们要成亲。
成亲,立后,多么遥远的字眼。
遥远的她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境,结果稀里糊涂的咬了口秦昱,大喜的日子差点还被他追杀。
那一袭嫁衣正好,如血的颜色衬得她肌肤越发白嫩透明。他为她细细描眉,细细上妆。他为她褪去紫衫白衣,换上妩媚妖娆嫁衣。
云罗就这么坐在那里,笑意盈盈。
其实若不是骗局,一切也都是很好的吧。
只可惜终究是错。
她穿着嫁衣,化着妩媚的妆,一步一步走向城墙头的祭祀台。走上了之后,她像一个迷途的孩子回头寻找他的身影。
果不其然,他还在原地看着她,笑意可吹开十里春风。
她笑,其实明明知道该是怎样的场景,明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直到真正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她还是退缩了。
于是她转头去看秦昱。秦昱还是如此,看着她笑意一成不变。
“秦昱,”她深吸一口气,慢慢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
秦昱一愣。
看到他怔愣的神色,云罗又忍不住解释:“我怕以后没机会告诉你了,我会后悔。”
“傻丫头说什么呢……”秦昱眼中隐晦不定,“你是孤的后,怎么会没机会呢……”
云罗苦笑,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我知道……你、你一直都在骗我……”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需要我来帮你完成你的大业,帮你把晚曜彻底除掉。”
“一切都是你设的局,那日的祭舞,和被凌美人绑架扔进了蛇窟,还有最后你的英雄救美,受的重伤……”
“可怜我啊,竟然一直都以为你是喜欢我……”
秦昱身形一颤,他皱眉道:“你听谁说的?这话都是谁告诉你的?”他只看到了云罗眼里的悲哀和决绝,愣了许久才又像是承认了一般的叹气,问:“那你既然知晓了,这是要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她据言相告,垂下了头,笑了一声幽幽道:“也许是怕以后不能再说了吧,所以才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你说一句你喜欢我,我给你你要的全部,无论是以自身相逼或是引晚曜入套,或者是以身殉城激发黎民百姓对晚曜的怨怼,都可以,你看如何?”
她眯着眼看他,眼里早已蓄满了泪。
可他看到的她处于逆光之处。
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轻笑起来,夹杂着不为人知的嘲讽与落寞,一句话便已破齿而出:“我喜欢你。”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都愣了。
有什么在心里破裂开来,‘腾——’地在两个人心里都划开了一道裂记。
云罗看了他许久,最后不过笑出声来:“好……”
好……你的喜欢这么廉价,她终于懂了你为何这么这么喜欢用感情去打败一个人了,原来你的感情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你乐于演戏,且游刃有余。
可她不是天生的演绎家,她只有一个选择。
要么成功,要么堕落。
可如今,她没有成功。
哎,算了。
终于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