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更白的透亮了。爷爷看了看他的脸色,勉强的点了点头。
我猜想,爷爷是担心,得罪了小奶猫就等于得罪了崔判官,我在冥王面前就不好过了。俗话说,得罪什么也不要得罪太监,说的就是这个理。
我放下心来,可是眼角却扫过小奶猫不停的挠头,心里咯噔一下。
爷爷准备了糯米,公鸡血,黑狗血,香灰之类,我从小跟在爷爷身边,也早已熟识,却发现这一次准备的格外多,我不解的问,“爷爷,怎么回事?”
爷爷喉咙里吞吐了几下,才缓缓地说道,“那山洞里凶险十分,我们要准备齐了,才能确保你不出事。”表情竟是十分的凝重。
我听到爷爷说“你不出事”,心里一动,为什么只是我?爷爷呢?难道他有什么办法自保吗?可是我相信,只要爷爷能活得下来,一定能确保我无事,可是他又为什么这样说呢?难道……我不敢想下去。
而那天虎到底是一只小奶猫,等得无聊,竟然溜出去去玩了,那张纸人软塌塌的搭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因为前几日死了人,爷爷不好意思再叫人帮忙,可是只有搞清楚了山洞里的事情,才可以给爸爸治病,爸爸越来越暴躁,身上的绳索已经多了五倍,可是看起来更难以控制,爷爷一夜好像干瘦了许多,他决定冒一冒险。
夜色缓缓地升了上来,月亮像是单薄的一张白纸,挂在天空上,乌云万马奔腾,挡住了惨淡的月光,到处阴森可怕。
山岚像是无数只野兽静卧着,好像会随时随地一跃而起,吞掉了那薄如纸的月亮。
山风呼啸,草木皆动,仿佛无数只野鬼盘旋其中,狰狞无比。
山路崎岖,坎坷不平,极其不好走。
我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又肥又大,被风一吹,呼呼鼓起,走的又急,背上一层汗,被这风一吹,像是结了冰,又痒又冷,难受无比。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觉得腿脚不像是自己的了,勉强挪动着。
倒是那天虎,就是一张纸,山风一吹,飘飘荡荡,早已不见了。
爷爷在前面带路,我看他的白发,被风吹得凌乱,人佝偻着背,又像是老了许多,不由心头一酸。
爷爷突然停住脚步,向后伸出了干枯的手,将我挡住了。
我停下来一看,面前一个山洞,直入地下,黑黢黢的,深不可探,一道暗红色的光被五道幽蓝的光包围着,在山洞里上上下起伏,隐晦无比。
山洞里,传出了阵阵诡异的笛箫声,如同婉转的哭诉,尖锐无比,绵延起伏,我觉得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灌进衣服里的风,好像更大更冷了。
爷爷从背上拿下绳索,捆在腰上,“你在山洞口守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下来。”
看着爷爷的白发渐渐消失在黑暗里,我的心揪了起来,我怎么会放心爷爷一个人下去,他到底是一个老人了,我正在焦急时,头顶上有人在问,“小娘娘是不是想下去?”抬头一看,月光透过两道竖起的瞳仁,显得更加的斑驳阴森。
我点了点头,天虎落下来,“小娘娘坐在我身上,我驮着您下去。”
我盘腿坐在了天虎身上,就像坐在纸做的地毯上,只觉得一股阴冷之气,刺骨而入,比山里的风更加阴冷,这就是鬼的温度。
我以为最冷冷不过鬼的温度,可是我想错了,随着天虎缓缓的下降,我觉得骨头的缝隙都像结了冰,动弹不得,而那暗红色的光芒和幽蓝的光,上下起伏着,把我和天虎团团包围住了,我低头一看,暗叫不好……
一股阴风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红色的灯光上窜下跳,幽蓝的灯光螺旋状向上升起,交错在一起,像一张网一样把我们网住了。
我试图站起来,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冰碴子被骨头压碎了,刺进肉里,分外的疼,皮肤上一层层的红晕,布满了全身,就像是鱼鳞一样。
小奶猫发现了我的异常,试图拉起身体来,向山洞顶飞去。
但是,那红色的灯光仿佛是一条长长的鞭子,啪的一声打在了小奶猫的身体上,蓝色的灯光瞬间穿过了小奶猫的身体,这张纸被拉得七歪八扭,我再也坐不稳了,在纸片上滚过来滚过去,就像是滚豆子一样。
小奶猫厉声喝道,“什么大胆的鬼魅狂徒,胆敢跟阴差动手!”
一声尖利的笑声,从山洞底直刺云霄,震得我的耳膜嗡嗡发响,我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几次差点掉下小奶猫,我拼命的抓住小奶猫的身体,将小奶猫的一角揉成了一团。
小奶猫急了,拼尽全力,将四肢高高升起,强行做了个凹型,想将我拖住,可是我颠簸的太厉害了,上下跳动着,随时会落在地上。
小奶猫大铜眼圆瞪,索性借着阴风,将四肢收拢,就像是包一个包子一样,把我包在中间,在半空中滴溜溜打转,拼命向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