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赐给了侯爷,小姐你也……也不能是下人。”
“好呀!”李知恩大怒道:“不是下人是什么?难道是侍妾么?难不成还想做夫人?主人就只有我一个侍妾,也只有一个夫人,你们想也不要想!你家这个小姐是我家主人仇人的女儿,仇人的女儿也敢妄想,你是得了失心疯吧!”
魏璎珞低下了头,紧紧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抬起头道:“这位‘侍妾’,我们姐妹二人,在这逐鹿侯府,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该你说了算吧,这餐饭是夫人赏给我们的,跟你没有关系!你要是有本事,请夫人来把这餐饭收回去,不然,还请你出去,我们要吃饭了。”
“好大的脾气!”李知恩带着笑意,看着魏璎珞弯腰,把地上的饭捡起来放回碗里。有沾了灰尘的,她也不扔掉,像是赌气一样往嘴里塞。
“魏小姐果然不愧是魏征的女儿啊,还真是不好糊弄呢。”
“没错,夫人赏的饭,我没有权力管,你俩的身份呢,也不是我一个侍妾能定的事情。但是你不要忘了,在这个府里,除了主人和夫人,什么事情都是我说了算。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走着瞧。”
李知恩说完,扭身出去了。她是说出来给李牧拿鸡腿的,不能耽搁太久。
门,嘭地一下关上了。
魏璎珞咽下嘴里的饭,趴在桌上哭了起来。珍珠气得大叫:“什么东西!小姐,你看她的样子,耀武扬威的,把自己当成夫人了!”
魏璎珞像是没听到似的,还在继续哭。
“小姐,没事的,就算咱们回不去家了。珍珠也会陪着你的,我相信侯爷不是没有气量的人,他不会难为咱们的。”
“珍珠,我好后悔啊,我不该离家出走的。”
“唉、”珍珠叹了口气,轻轻拍着魏璎珞的后背:“没事,没事的……”
李牧的情况,牵动着好些人的心。他们不得不关心,因为这关乎到他们的财产,甚至生命。
卢智林回到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这次是做了一件大错事。不但没有扬名立万,反而把自己折进去了。还连累的魏征,连累了山东士族,御史同僚们。
门外,已经被程咬金带来的兵给围住了。这宅子里的十几口人的性命,都系在李牧身上。李牧若死了,那些兵冲进来……
还好,自己的儿子在范阳老家,也许能逃过一劫?消息还传不出去,也许这一劫还是逃不过,这可……如何是好!
卢智林默默垂泪,心里苦涩难捱。他也很后悔,如果没有脑袋一热,写了那份奏疏,也许就不会有这许多的事情。说起来,他与李牧也素无仇怨,为了别人的事情,这是何苦来哉呢?
自己若死了,老家的母亲和儿子,还有发妻,何人照料?指望范阳卢氏长房么?
“呵、”卢智林苦笑一声,他自己都不相信长房会管。
“老爷!老爷!!”
忽然传来管家的呼喊声,卢智林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李牧死了?那些兵闯进来了?死到临头,卢智林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地流。
不想死啊!
他想跑,但是腿肚子转筋,根本动弹不得。
管家跑进来,喊道:“老爷!那些兵撤走啦!”
“什么?!”卢智林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腾地一下蹦了起来,拽住老管家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撤走了?真的撤走了?李牧没死!哈哈哈!太好了!李牧没死!!!”
李牧没死,卢智林竟是欣喜若狂!管家愣愣地看着他,心里直纳闷。他清楚地记得,几日之前,他有一次路过老爷的书房,听到的可是“这次我必置李牧于死地”啊,怎么这才几天,就改了口呢?
卢智林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说今日发生何事。反正无论说还是不说,李牧若死了,这宅子里的人都活不成,何苦让他们恐慌呢?
但是来了这么多的兵,想不恐慌是不可能了。丫鬟下人们都窃窃私语,只是无人敢问罢了。如今危机解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突然!卢智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想起大殿之上,李牧说过的话。
李牧说,他要用粪灌满这座宅子。
若他死了,自然不需要担心,但现在他没死,那么……卢智林胃里一阵翻腾,仿佛又闻着味儿了。
“不行!我要辞官!我得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