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
“跟豁达没有关系,我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实在不行,我就回马邑种地去,你当我开玩笑啊,我已经送信过去,让思文在马邑还有定襄买地了,只要是无主的地,有多少我买多少,人得为自己留个后手,对吧?”
独孤九忍不住道:“大哥真要种地啊?”
“对啊。”李牧没有什么可瞒着的,道:“我这不是发明了贞观犁么?种地变得简单了,不能光便宜了别人,也得顾着点自己啊。你可能不知道马邑和定襄那里是什么样?我跟你说啊,你看长安这么多人,一座二十里见方的城池,有三十万户。而马邑和定襄周边,有十几个长安城这么大,却只有不到五万户。你想想,得有多少好地是没人种的?”
独孤九没想过种地这件事,但是他懂一点算学,大概也能有一点概念。简单来说就是,马邑和定襄那边,地多人少,土地种不过来。
“那边的地,便宜的很,而且大部分都是无主的地,原来都是突厥人的草场。我只需要拿一点小钱,收容那些可怜的流民,让他们为我烧荒开垦,用不了两三年,就能得到一片肥田。”李牧搓搓手,道:“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有钱有粮——”
独孤九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大哥你要造反?”
“放屁!”李牧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噎死,抬手敲了独孤九一记,骂道:“我什么时候说要造反了,我是说,看那些门阀勋贵还敢惹我?你怎么扯到造反去了,脑袋缺根筋?”
“这也不能怪我啊,小时候我爹让我读《史记》,那些人造反的时候,都是广积粮,缓称王……”
“以后这种屁话少说,造反?亏你想得出来,皇帝那么好当啊?你大哥我这个脾气,真做了皇帝,也是一个昏君。陛下是个好皇帝,咱们就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古往今来那么多俊杰,几个当皇帝了?年轻人,想法不要太夸张。”
“哦。”独孤九点了点头,憋了一会儿,道:“大哥,要不你别买地了,我家有地,给你种呗?”
“你家那些地,是你爹的。什么时候等你当了阀主,什么时候再说这话。”
“我自己也有啊!”
“啊?”
“我自己也有……”独孤九想了想,道:“三五百顷吧,具体多少我不知道,我可以回家问问管家。”
“你哪来这么多地?”李牧惊了,皇帝赐地,侯爵也不过五十顷,独孤九竟然有三五百顷,这不是见鬼了么?
“叔伯们给的,每年我的诞辰,叔伯们都给地契。我也不知道那些地在哪,都是管家帮我收着。”
“呵!”李牧服气了,这就是门阀啊,孩子过个生日,送的都是地契。老子拼死拼活,又是守城,又是献玉玺的,结果才给了五十顷地,上哪儿说理去啊!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自闭了,别理我。”李牧没好气道。
独孤九根本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眨巴眨巴眼睛,道:“那你种不种嘛!”
“种!”李牧压下心里是酸气,道:“不过当大哥的,不能占你便宜。你这些地,我帮你种,再帮你卖粮,得到的钱,留给你娶媳妇。”
“用不着。”独孤九赶忙摆手,道:“我爹说了,等我成亲了,就让我继承家主之位,我家有的是钱,成亲能花多少——”
“你给我闭上嘴行不行?”
“哦——”
……
马车抵达工部,一路上,李牧都没有再说话。
还说什么?
大唐第一吹牛逼的高手在一个离家出走的恐婚富二代面前彻彻底底的被秀了一番!为了不继承万贯家财,俊美少年独孤九不得不离家出走,给一个看似日进斗金,实则没多少钱的暴发户侯爷做马夫,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哎呦的天呐!
李牧从马车下来,脑袋仍在嗡嗡作响。
这件事不但是打击了他的自信心,更是提醒了他,勋贵门阀势力,比他想象得要大很多。不要看他们一下子拿出几十万贯都吃力,实际上,这几十万贯根本就没动摇他们的筋骨。他们的钱,都在土地上、生意上。这天下的土地,真正在百姓手里的少之又少,甚至皇室手里的土地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在这些勋贵门阀手中,他们才是真正掌控了这个国家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