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一身的本事,总得教给他一些。”
“我这不是在教么!”李牧气道:“我还得怎么教啊?若教人生大道理,十个我也不如一个孔颖达,你怎么不让你儿子拜老孔为师?你这人也是奇怪,你既让你儿子拜我为师,我怎么教就怎么是,你还管我怎么教啊,那你自己教好不好,何必求我?”
王珪见长孙无忌完全落了下风,不得不出来说两句话,道:“侯爷,话也不是这么说。都想孩子成材,像你这样天赋奇才的人,毕竟只有一个。跟你比,比不了。我让舍弟跟随你,也是跟国舅一样的想法。咱不说别的,就说在一些事情上,你的独特想法和眼光,仅这一点,若是能传授于舍弟,我也是感激不尽啊!”
长孙无忌频频点头,显然他的想法也是一样。
“唉……”李牧长叹一声,道;“你们呀,非得刨根问底,非得是把人逼得头疼……好吧,既然你们如此好奇,大家又这么熟了,不是外人,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们透露一点儿。”
李牧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方才侍中所说的话中,有一句是十分准确的。我这个人,天赋奇才,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可能是上天垂爱吧,唉,解释不通啊。”
长孙无忌和王珪都抿着嘴唇,心中暗恨道,你就吹啊,早晚闪了舌头。
“不过后来我也自我总结了,我现在如此优秀的原因,归结起来,或许可以由四点概括。”李牧指了指自己的脸:“挂在脸上的自信、”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埋在心底的善良、”
“融于血液里的骨气,还有刻在生命里的坚强。”
长孙无忌和王珪二人已经听傻了,他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吧,这等话都说得出口?
“四个条件,构成了我今日的成功,缺一不可,缺一不可!”
“当然了,我更加深知的是,若想让我的学生们复制我这四个条件,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一些,几乎不可完成、不,不是几乎,就是不可完成!可怜我这当师父的心啊,为了我那些愚笨的弟子,我才想出了刚刚我说的那套课程,我琢磨着,就算是一头猪,我给他们做出样子来,跟着做还能不会么?”
说到这里,李牧忽然压低了嗓子,道:“看似简单的办法,实则蕴藏着深刻的道理。”
“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王珪也算是饱读诗书,还从未听过这个说法,疑惑道:“还请侯爷赐教。”
李牧心中暗道,还好老子穿越之前爱看闲书,《王阳明传》读过三个版本,简体繁体外加一本连环画,太细节的搞不懂,忽悠一下还是足以应付的!
“知,指人的思想。行,指人的行动。当世的大儒教学,往往只顾‘知’而忽略‘行’,教会学生们道理,却不告诉他们,这个道理是从何而来,为什么这样的道理是正确的。这样的教育方法教育出的学生,是不完整的。他们明白各种道理,但是做事情的时候,却还是很容易出问题。”
“而我的教育方法,则弥补了这部分的缺失。我先让他们去做对的事情,然后再反过来让他们想,为什么我要他们这样做。给你们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拿着木工来说。我让长孙冲做木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来问我,我告诉他,不要问,去做!细细体会!”
“第一日,他对我说,我让他做木工,是想要侮辱他。我没有理会,让他继续想。”
“第三日,他来告诉我,我让他做木工,是想让他感受木匠的辛苦。我还是没有理会,让他继续想。”
“第五日,他来告诉我,我让他做木工,是想让他明白,各行各业都有存在的意义,每一项工作都不可替代。我还是没有理会,让他继续想!”
长孙无忌与王珪听蒙了,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到底是什么啊!别说长孙冲想不通,换成他俩,他俩也想不明白啊!
“此后五天,他没来找我,每日陷入沉思之中。第十一日,他来找到我。这一回他终于悟了,由于是他自己悟出的道理,他的理解会非常深刻,这比我拿着书本教他,不知要好多少!我的一片苦心,我的一腔心血——”李牧长叹一声,悲怆道;“何人能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