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了一个传说,相传远古时期,百姓茹毛饮血,生了病也只能听天由命。有神农氏,尝尽百草,找到了可食的草,可治病的草,让百姓种植,填饱了肚子,也治了病。”
“于是臣就想,神农氏尝百草,也未见的就尝尽了。臣现在收集种子,然后把种子种出来,也许会有意外收获,但也许没有。不过,没有又如何呢?就算没有,也不过就是种种地的事情,但若是找到了一种,让五谷变六谷,百姓的选择就多了一样,大唐的江山也就稳固了一些,这不是一件好事么?”
说着,李牧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在夜色的映衬之下显得那样闪亮。李世民看到他瞳孔中映出的月牙,忽然颇有感慨,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抬起手拍了拍李牧的肩膀,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李牧也把酒喝了,李世民呼出一口气,道:“戏也演了两天了,明天便会有分晓,你有信心么?”
“臣本来只有三成的把握,但是到了现在,臣有十成的把握。陛下今夜可安枕,一觉醒来,臣保证陛下能看到六份贺表。”
“贺表?”李世民对这个东西可是太过于陌生了,去年他力破突厥,也没见五姓七望上过一份贺表,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抱希望,叹道:“别说六份,能有两份,朕都心满意足。”
“陛下放心,肯定有六份。”
李世民挑了挑眉,道:“五姓七望,少了谁家?”
“自然是陇西李氏啊,人家又没参与。”
“陇西李氏……”李世民听到这四个字,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出神。李牧仔细瞧着他的表情,想看出一点端倪来,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过了一会儿,李世民恢复正常,道:“陇西李氏与皇族乃是同宗,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朕真的是喝醉了,竟问出这样的话来。”
李牧笑着附和,心中却愈发的肯定,陇西李氏与皇族之间必然有嫌隙。
酒过三巡,月上枝头,李牧也喝得有些微醺,带着妻妾与帝后告别。这种感觉,到有点像是屯里屯邻之间聚家常。李世民从李牧到后门门口,又聊了几句明天的事,才回去休息。
白巧巧和李知恩俩人搀着李牧,把他扶回了家里。酒劲儿上来了,李牧倒头就睡,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再看自己身上,已经换了套衣裳,也不知是谁帮着换的。
看看旁边,李知恩和白巧巧还在睡,李牧没有打搅二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披上熊罴大氅,来到了院子里。
李牧看了眼天色,约莫有辰时上下,推开大门走了出来。刚走出一步,忽然面前多了个黑影。
李牧吓了一跳,差点摔在地上,扶着门框站好,埋怨道:“老王,你这是干什么,多大岁数了,学人家堵门?”
“侯爷!”王珪满脸堆笑,极尽谄媚之能,双手捧着一叠奏折模样的东西,递到李牧的面前:“您瞧,这是什么?”
李牧数了一下,七个,心中纳闷,怎么还多了一个,鼓足不知道:“王侍中,这种时候,就别给陛下添堵了吧,写什么奏折啊,拿回去。”
“不是奏折!”王珪急道:“这是贺表,乃是五姓七望以及山东各望族,表达心意,歌颂陛下丰功伟绩之颂表。劳烦侯爷,呈给陛下御览?”
“哦!”李牧把贺表接了过来,翻了翻,瞅了王珪一眼,道:“王侍中,合着一夜未眠,盯着这么大的黑眼圈,你们就弄了这?这有啥用啊?陛下看了这个,心情便会好么?”
“这如何会没用?这怎么会没用呢?颂表说明了百姓对陛下的拥戴啊!历朝历代,能得到世家颂表的帝王,凤毛麟角,陛下……”
“呵!”李牧阴阳怪气道:“这么说,陛下还得高兴一下?还得谢谢你们了?”
王珪见李牧表情不对,讪讪道:“这……陛下还没看着,怎么知晓啊,劳烦侯爷——”
“唉……”李牧长叹一声,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贺表,道:“王侍中,跑一趟,我倒不是不能去。只是,你们可别把我给装进去呀。你们写的这玩意儿,能代表各门阀么?别今儿给陛下看了,明儿站出来一个人说,这东西不是我们写的,是皇帝造的假,这种事情要是发生了,陛下的脸面可就丢尽了,到时候会出什么事儿,谁也不敢保证啊!”
王珪听到这话,立刻道:“侯爷放心,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他翻开一份贺表,到最后末尾,指着上面一个图章,道:“有这个东西,谁也抵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