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旬,总计三个月。因为唐律规定,每十日休沐一次,也不知是否是巧合,刚好与这活动的日子契合。
既是谈到了评比,那么自然要分出个高低来。评比的内容,在名头上已经有了体现。男才女貌,自然是男比才,女比貌。单数期是男子台上相争,女子台下看戏,双数期是女子台上相比,男子台下看戏。
按日子算,第九期结束的时候,差不多科举也结束了,因此天上人间承诺,最终的前三名,也有‘状元,榜眼,探花’之说。换言之,今年除了常科,制科的两个状元,天上人间也有一个状元,这样的设置,也就唯有天上人间敢放出这样的话了。
不但如此,到了第九期的时候,还有一个特殊的联谊活动,若有能成就好事,喜结连理的。将会由天上人间提供分别提供不菲的彩礼和嫁妆,并有德高望重的“陇西李氏嘉诚公”主婚,着实是殊为难得。
消息经过了几天发酵,全城都沸腾了。最开始的时候,人们觉得这传单上所言过于夸张了,都觉得宫里可能会出面阻止,但过了几天,宫里一直没有消息,像是默许了似的,动了心思的年轻男女们这才放心,渐渐地开始摩拳擦掌地报名了。连带着,天上人间的生意也好了不少,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过来打听消息不好意思空口白牙地干呆着,只好点上一餐,少说也得是四菜一汤,三五十贯便花出去了。
……
李渊在山谷的时候吃火锅吃舒服了,就让李牧也给他打一套铜锅,李牧抽空给打好了,颠颠地送过来,没想到碰上了赶来抗议的李世民。
李世民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就想劝李渊把‘男才女貌’取消了,但是李渊怎么说也不同意。李世民拿自己老爹没办法,正好看到了撞枪口的李牧,把他逮住了一顿数落。
数落完了,其实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正好说得也饿了,就把李牧带来的铜锅用上了。李渊、李世民,再加上一个李牧,三人涮起了羊肉。
其实李牧还是更喜欢吃牛肉的,但是最近不知怎么地,程府的牛好多天没有暴毙的了,牛肉供应不及时,只能退而求其次吃羊了。李牧不喜欢吃羊肉,这也就是吃火锅,有调料掩盖膻味,否则李牧是绝对不会吃的。
倒是李渊和李世民吃得很开心,对于他们来说,羊肉本就是比牛肉更常吃的肉,而且小羊羔肉质细嫩,入水‘涮’一下就熟了,而且不限量,不像牛肉,得煮一煮,还没多少,总担心不够吃。
这顿羊肉火锅,现杀现宰,现切肉片。也就是天上人间,用的都是御厨出身的厨子,刀功精湛无双,否则按着三人吃肉的速度,根本就供应不过来。
“陛下,怎么样?”李牧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玻璃杯,这是他今天打算与铜锅一起送给李渊的‘宝物’,酒杯中的酒也不是一般货色。此乃‘葡萄酒’,这葡萄酒可不是他酿的,乃是昨天张家寨的商队过来,他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未婚妻,张家寨大小姐张天爱给他送过来的‘波斯美酒’。
李世民喝得有点上头了,脸色红扑扑的,笑了一声道:“你当朕是没见识的?葡萄酒而已,朕没喝过么?倒是你这个杯……”李世民提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遍,赞道:“看来你烧制琉璃的技艺又更近了一步,如今连容器也能烧制了么?”
“陛下您忘了,臣不是送过你七彩琉璃瓶么?”
“哦,是……”李世民叹了口气,道:“被朕赐给了阴妃——”说着李世民怒视李牧,道:“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齐王去了齐州,朕怕阴妃伤心过度,朕怎么会把七彩琉璃瓶送给她……”
“放屁!”李渊抬手在李世民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李世民皱眉看向自己的老爹,无奈叹了口气,嘟哝道:“父皇,儿子现在好歹是皇帝了,您不能打呀。”
“此处又无外人,打你一下怎么了?你要是不高兴,你打我呀?”
“儿子不敢、”李世民嘟哝了一声,忽然抬起手,在李牧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打完了哈哈大笑,像是多畅快似的。
李牧也不敢还手啊,抬屁股挪凳子,躲到了李世民够不着的地方,老实地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齐王,说的是李佑吧?”李渊哼了声,道:“那个小子,心思如豺狼一样,若不是李牧在场,他险些冒犯了自己的皇妹,这事儿我能忘吗?让他滚远也好,留在身边,不是好事。我当年就是一念之仁,真应该杀了阴世师的满门,还给他留了个后……哼!”
李世民尴尬道:“父皇,过去的事情了,阴妃和朕……唉,也这么多年了,不要苛责了吧。”
“不管你的事情、”李渊摆摆手,忽然又瞪圆了眼睛,道:“那你也不许管我,江山都给你去折腾了,我老了,图个乐子怎么了?”
“可是……”李世民苦着脸道:“您也不能说让当状元啊,状元是为国选材,这怎么说啊!”
“我耽误你选材了?”李渊哼了一声,道:“你考的是精义文章,我考的是诗词歌赋,你考的是家国天下,我考的是风花雪月,有什么牵连?什么事你都看不顺眼,老头子活久了碍着你了,要么你给我一杯毒酒,我喝了你埋上,就没事烦你了。”
李世民一看这又要急眼了,赶忙道:“当儿子没说,父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还差不多。”李渊拿起杯子喝酒,忽然看到酒没了,把杯子放下,敲了敲桌子:“倒、倒酒!”
“诶。”李世民拿起酒壶,给老爹倒满了,然后瞅了眼正往嘴里塞肉的李牧,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敲了敲桌子。
李牧赶紧把筷子放下,拿起酒壶倒酒。做人嘛,有点眼力见,不能啥都等人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