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此次分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请义父务必保重身体。”
今日是李绩返回并州的日子,李牧送到了城门外十里,李绩不让他再送,父子二人,便在此作别。
“我心里有数。”李绩看了看李牧,忽然感叹道:“去岁,大军还朝,带你来长安的情景,仿佛就是在昨天。我去并州的时候,还担忧你行事冲动,无人照拂,会不会闯祸,没想到数月不见,你在朝堂之间,俨然已经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你的天资,着实令人赞叹。我现在想帮你,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反倒是得多靠你,照顾一下家里,真是惭愧。”
“义父说这些话,倒像是把我当成外人了。”李牧笑了笑,道:“我与思文情如兄弟,义父当时也没嫌弃我是一个平头百姓,如今我混得好了些,就能不认义父了么?李震兄长处事稳重,如今在中书省,也颇得岑相照顾,我其实没做什么,义父不必往心里去。”
“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也罢,不提感谢了。”他看了看李牧,有些欲言又止,李牧见状,便道:“义父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唉、”李绩叹息一声,道:“李牧,你是一个识大体的孩子,有些话,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只是既然你叫我一声义父,我便如你的父亲一般,有些话,做父亲的,也必得与你说一说。”
“这是自然,义父但说无妨。”
“你与牡丹夫人的事情……”
李牧听他提起这个茬,便沉默不语了。李绩见他这样,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以前跟你提过一次,你没听我的,但是义父还得嘱咐你。自古红颜多祸水,多少英雄豪杰,难过美人关。但你不一样,你家中有娇妻美妾,牡丹夫人再美,也只是一个女人,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不是明智之举。”
“义父——”
李绩摆了下手,打断了李牧的话,道:“我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我知道这感情的事情,总是说不清楚,有很多的缘由。我也不是告诉你一定要怎样做,我只想提醒你,要考虑到风险。你有妻妾老母,还有没出世的孩子,更有如今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若你出事了,新政啊,内务府啊,工部啊,全都要受到影响,这可不是几十个,上百个人,影响的是千千万人。去岁到今年,虽然只是十几个月,但你已经不是那个冒死报讯的乡勇了,做事有冲劲是好的,但是一腔孤勇可不成,再多的,我也就不说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能明白我的意思。”
李牧点点头,道:“义父请放心,我一定会留有后路的。”
“嗯。”李绩拍了拍李牧的肩膀,转过身去,翻身上马:“孩子,多保重。”
“义父,你也要多保重!”
大队人马缓缓向前,李绩挥了一下马鞭,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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