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二环以里的江景房,如此高端的城中湿地区,还有啥不满意的,还要啥自行车。
一路上看到的宅院,个顶个的奢华,李牧断定,能在这个位置的宅邸,必然不会差了,心情自是极好。想来,李世民也不会给太差的地方,应该是能拎包入住,用不着怎么打理。
愉悦的心情,在李牧找到地方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李牧顺着草图,按照标记的歪脖子树右转之后,李世民赐的宅邸出现在他的眼前。
门上挂着一块飞白体匾额,清清楚楚地写着两大字——“天策”。
天策府是在洛阳的么?
李牧满脑袋问号,在他的印象中,天策府应当是在长安城才对啊。莫非又是蝴蝶效应,因为自己的出现,把历史改变了?李牧钻进车里,拿出李泰的《括地志》,翻了几页,还真给他找到了天策府的记载。武德四年,李世民灭王世充,李渊封李世民天策上将,允许就地开府。李世民征辟立德坊,兴建了天策府,一直到贞观元年,玄武门之变后,才正式废除。若是这样说,天策府在洛阳就是正常的了。
废除之后,房子自然也不能扒掉,一直存留至今。看门口的青苔,确实也是好些年没人来过这儿了。李牧伸手摸了一下门,厚厚的一层灰尘和青苔的混合物,又粘又脏。倒是门上的那块‘天策府’的匾额熠熠生辉,也不知是啥材料做的。李牧仰头瞅了会儿,发现了猫腻,不是材料的问题,而是近期有人擦过,不用想了,肯定是李世民故意的。他要把这宅邸赐给自己了,故意找人擦擦匾额,让自己知道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有意思吗?李牧无语嗤笑一声,幼稚!
“夫君,这里就是天策府啊,陛下当年的府邸吗?咱们住这里不合适吧?”白巧巧撩开帘子看了眼,有些担忧地说道。
“有啥不合适?咱们又不是抢的,是陛下赐的,有陛下亲手画的地图为证。”李牧晃了晃手里的草图,折叠好了交给白巧巧:“收好了,以后陛下若是找麻烦,咱得留点证据。”
白巧巧收了起来,又问道:“你真的打算住在这儿啊?那匾怎么办?”
“以后这儿就是咱家了,匾自然得换了。”李牧叫人搬来了梯子,自己爬上去,叫人帮忙,一起把匾弄了下来。
匾弄下来了,往哪儿放是个问题。毕竟是‘天策府’的匾,意义非凡,扔了肯定是不成的。送回长安去?肯定也不成,李世民能找人把匾擦干净,又搁在这儿,说明他不想把匾拿回去,那他到底是怎个意思呢?
李牧瞅了瞅这块匾,琢磨了一下,吩咐道:“好生保管起来,找木匠……还是算了,等我有空了,亲自来吧,小心着点,抬到库房去。”
锦衣卫们应声,一起动手把匾抬了起来,调头往回走。
“往里头!”李牧喊住他们,拿钥匙开了门上的锁头:“这儿往后就是洛阳侯府了,还往哪儿抬?”
锦衣卫们只好又调头,把匾抬进了院子。李牧探头往里瞅了瞅,见院子里也是青苔满地,回头对白巧巧说道:“娘子,这里头青苔遍布,必定湿滑,你先别下车了,等会儿我就叫人来收拾,明儿收拾好了,你再进来看。”
“我在门口看看又不妨事。”白巧巧怎能不好奇未来的家是什么样的,让金晨扶着她下了车。李牧只好走过来,接过她的右手,金晨扶着她的左手,防止她被青苔滑到了。
白巧巧来到门口,她自己也害怕滑到,不敢往里走,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正门,霍霍然一股大气的感觉扑面而来。当年李世民被封天策上将的时,李渊曾明确,天策府位列武官官府之首,在十二卫府之上。天策上将职位在亲王、三公之上。所以天策府的建筑,逾亲王制度。比王府还要高半格,再大一点儿,就不能叫府,得改叫宫了。
“夫君,我怎么有点心慌啊,陛下让咱们住在这里,会不会有点……”白巧巧贴近李牧的耳边,小声道:“好像有点逾制了。”
“所以你得好好留着陛下亲手画的那张地图,千万可别丢了。”李牧听到身后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回头一瞧,不知何时,这儿聚拢了不少的人,正远远观望着,互相交头接耳。
李牧凑到两女耳边,道:“大大方方的,陛下赐的,别那么紧张,像是偷偷摸摸似的。”说完,李牧转过身来,面对着为观众人,拱手向西方,高声道:“本侯蒙陛下厚爱,得赐这座府邸。往后住在这儿,跟大家也算是邻居了。这儿叫立德坊是吧?大家听清啊,以后,改名啦,这儿以后就叫天策坊,坊门那块儿匾,明天就换了。”
“大哥,你要的东西到了。”人群外传来独孤九的声音,李牧大喜,道:“真及时,快抬过来!”
几个锦衣卫分开人群,独孤九赶着一辆马车进来,马车上搁着一块新匾。
“正好梯子还没撤,搭把手,挂上、挂上!”
李牧吆喝着,几个锦衣卫爬上梯子,把独孤九带来的匾给挂上了。新匾上头,还遮着红绸,李牧随手把绸子扯下来,两个大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言简意赅,侯府二字。
没写什么侯,直接就是侯府。仿佛看出了众人的疑惑,李牧走到前头,拱了拱手,道:“往后在洛阳,说去侯府,指的就是我这个侯府了,其他侯,麻烦前面加个名头。谁要是觉得不妥,可以过来跟我谈谈,或者直接上书在陛下那儿奏我一本,怎么都行,别让我知道就行。我这人心眼小,谁跟我过不去,我总忍不住报复,报复劲儿大了,陛下还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