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思文着急忙慌找李牧要做的事情,正是前几天搞的那场选秀。选拔出来的工匠,已经陆续都给安排到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但是学徒这边,还没选出来。
李牧要求的那个水往上流的问题,已经有不少人破解了。如一休所想得差不多,大部分的人,都能想到水车上面去,也都做出来了水车的模型,给予了演示。一休憋了三天,差点把刚长出来的头发憋光了,终于给他想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办法来。
他搞了三个碗,从低到高摞了起来。然后找来了三个芦苇管,弯曲了一定的弧度,连接了三个碗,把水倒在最低的碗中,水就神奇地向上走了。
当时他演示的时候,技惊四座。一休自己也颇为得意,但在李牧眼里,却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一个简单的虹吸现象罢了,后世随便一个初中生,学过物理的,都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实验来。但局限于这个时代人的眼界,一休能在三天时间里想到这个办法,也是殊为不易了。
李牧设置题目,本也没有想要为难的想法,只是不想收废人进来。能做出水车,至少可以证明这些人的动手能力不差,作为学徒这已经够用了。
把什么都做不出来的人淘汰掉,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今天李牧便要拿出一点真东西了,他把所有准学徒,分成了人数不等的小组,每个小组,都分了一张图纸,他要求这些小组,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在有限的材料条件下,把图纸上的内容完成。
若是能完成,他们就可以成为李牧的学徒之一。若是完不成,卷铺盖回家,就当这一个多月什么都没发生过,约等于是一场‘开卷考试’了。
既然是开卷的,所有人都能看到题目。公孙康是内行人,看到李牧分发下去的图纸,大致也能猜得出,这些图纸是什么。虽然每一个图纸,都不是完成的。但看零件的大概形状,这应该都是船上用的零件。
联想到李牧放出豪言,要建造万石船的事情。公孙康想到一个吓人的可能性,侯爷该不会是想让这些人,这些连工匠都算不上的人,去造万石船吧?
“这能行么?”公孙康脑袋里蹦出疑惑,便想去找李牧说说这件事。但转念一想,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专司负责的是修驰道,唯有驰道的问题,才与他相关。侯爷最不喜欢的便是管得太宽,自己去说,只会惹侯爷不快。
再说了,自己这点本事,与侯爷相比,那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么?自己都想到的事情,侯爷能想不到么?
多少有点多余了。
……
处理完了学徒的事情,李牧让人牵马过来,打算叫上李思文一起出去溜溜,到西城找到独孤九,兄弟三人找个地方喝两杯。但李思文还没别过劲儿来,说是要去工地监工,没给李牧这个面子,李牧也只好自己出来溜达了。
来了洛阳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是洛阳城的精致,李牧还真没有认真地欣赏过。今天有闲,慢悠悠地骑马这么一逛,李牧发现洛阳城,确实是有独到之处。
作为城池,它的设计思路,要远比长安城好得多。这种好,体现得不是建筑的工艺,而是思路和想法。单论结实与否,大体还应该是长安城的城墙结实一些的。
锦衣卫的巡逻,已经是常态化了。每一个坊,同时间都会至少有一队锦衣卫在,像是南北二市,更是至少有两队锦衣卫在,以防万一出现紧急状况。看到李牧过来了,锦衣卫们离老远就行礼。李牧也抬手比划一下,就算是回礼了。
每一队锦衣卫都有十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持有连弩,另外八个人,则是配备与连弩外观一样的弩箭,仅能单发。这样做是因为,连弩只要李牧一个人会做,‘产能’极其有限。做不到每一个锦衣卫都配备一把,只好出此下策。另外,每五个人一把连弩,实际上也是够用的,毕竟只要距离足够,一把连弩能抵挡数十人,甭管有没有功夫,这可绝不是吹的。
至于另外四个人为何要背一把单发的弩箭,理由也简单——总不能空着手吧?弩箭威力巨大,哪怕不能像连弩一样一息十箭,也比弓箭是要快一些的,射中了,产生的杀伤也不低。多背的弩箭,还能当做连弩的补充弹夹,这样的设置是非常合理的。
连弩难做,但是弩箭却不难,只要有钱就可以了。李牧‘海选’出来的铁匠们,便是专门有一部分人,负责打造弩箭的。眼下的产量和存量,洛阳城内使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侯爷?”
李牧想的入神,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倒把他给吓了一跳。李牧循声望去,有些愣神,眯眼仔细瞧了,才认出来,笑道:“原来是吐蕃丞相,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洛阳来了?”
“只因大唐皇帝陛下有旨意,说番邦与大唐的贸易来往,以后都归外务府管了。”禄东赞满脸茫然,道:“说外务府在洛阳,我便来了洛阳,可是在洛阳城打听了一圈,却没有外务府这个地方。正要去拜会侯爷,顺便问一下这外务府在哪儿,好巧不巧,竟然在此遇到了侯爷。”
李牧心道,别说你不知道外务府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啊。外务府还在筹备之中,班子都没搭建完,哪有办事儿的衙门口。
这么一想,手头上的事儿还真挺多的。不过还好,都不是多重要的事情,等俩月也不甚急。
李牧从马上下来,拉着禄东赞来到了一个路边摊,叫了两碗羊杂汤。禄东赞看着羊杂汤,面露为难之色,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陪李牧喝了起来。
“你来找外务府,是有买卖要谈么?怎么着,吐蕃有什么生意照顾啊?”
“呃、”禄东赞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觉得这路边,不是讲话之所。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做主的人,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低声说道:“是这么一件事儿,不知侯爷这边,缺不缺少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