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身上都是带着任务的,要是手不够数,得挨板子!”
“还有这事儿!”李牧彻底懵了,他听着耗子精说得有板有眼的,自己都快信了。难道是自己梦游的时候,派来的监察御史?
不对呀!监察御史都是魏征的小弟,自己也使唤不动啊。还有,逐鹿侯这个名号早就不用了,现在自己是洛阳侯了,要真是自己搞的事情,这家伙得称呼自己洛阳侯才对啊。
“你们那个御史,叫啥名字?”
“御史大人的名讳,小的可不知道,只知道是博陵崔氏出身,高门大户的子弟。”
“博陵崔氏……”李牧脑袋里蹦出一个名字:崔玉言!
不会这么巧吧!他不是被流放了么,怎么跑这儿当御史来了?谁给他任命的!
耗子精看他的神色变幻不定,心里有点不安了,小声道:“公子若无别的事情,小的公务在身——”
“走吧走吧、”李牧心烦的很,这种小人物,也不值得他去计较,随时都可以捏死。
“欸,公子若有需要,随时来集市口找我,小的尽力而为。”耗子精说完,瞅了阿达老爹和贞羽一眼,带着他的人走了。
瞅着耗子精走远了,贞羽瞪向李牧,道:“瞧见了吧,你们汉家人,就是这么坏!”
李牧还在懵的状态,但也不影响他跟贞羽斗嘴:“话说明白点儿,是他们坏,也不是我坏。我可是帮你们解围的,不带倒打一耙的。”
贞羽气的鼓鼓的,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反驳,只得跺跺脚,道:“就坏,不理你了!”
说罢,自己进了客栈。
阿达老爹有点失神,但还是有基本的理智的,不至于把李牧划拨到坏人的那一堆里头,行了个礼,道:“多谢客人仗义相助,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客人。”
“哎呀,说什么报答呢,我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罢了。刚才的不算,我这儿还有,你拿着——”李牧又要掏钱,被阿达老爹死死拦住:“客人若是再拿钱,可就是羞辱我阿达了。只要客人不嫌弃,往后只要来到此地,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唉、好吧、”李牧把钱袋收回去,寻思了一下,问道:“掌柜啊,你们的税挺高啊,要五两银子那么多?中原也没这么高的赋税啊!”
“天杀的逐鹿侯!”听李牧说起这事儿,又勾动了阿达老爹的敏感神经,李牧被喷了满脸吐沫,还不好意思擦,只能继续保持微笑,听阿达老爹说:“客人,原本朝廷的政令,是不收苗民税赋的。后来地方官擅自做主,摊派税赋,每天收一文钱,咱们也忍了,毕竟不多。但从今年开始,来了这个崔御史之后,赋税就改了。从每天一文钱,改成了十文钱,整整多了十倍。从每年秋收后收一回,改成了每个季度收一回,赶上青黄不接的时候,税也半点不减,咱们的日子偶读要活不下去了!”
“苗寨找到县里,想求大老爷宽容,但大老爷说,这事儿不是他定,只有长安城的逐鹿侯和陛下才说了算。大老爷还说,去年朝廷和突厥人打仗,消耗了大笔的钱粮,所以未来三年税赋都要继续提高,我这做买卖的都尚且如此了,寨子里的人家过得更艰难。每家每户都是砸锅卖铁,饿着儿女凑足了钱交给朝廷。再这么下去,九乡十八坞的苗民,恐怕真的活不下去了。到了那时候……”
阿达老爹没说下去,但李牧也猜得到,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还能发生什么,官逼民反呗?
还是想的简单了呀。
李牧心里叹了口气,苗疆的状况,比他想的更加糟糕。更让他不可接受的是,这群地方官吏,竟然打着他的名号。这叫什么事儿啊!
李牧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他也认。但是没做过的事情,还扣在他身上,这就有点触及他的底线了。
还有那个什么劳什子崔御史,他非得搞清楚,这是个什么人不可。若他是崔玉言,那他要整明白,被流放的崔玉言,是怎么当上御史的,谁给他封的官。若不是崔玉言,那他也要看看,这个崔御史是什么来头,如果是魏征的手下,他就把这崔御史抓了,按到两仪殿去,把这事儿给整清楚弄明白。
如果两个都不是,他离开叙州之前,必把这个崔御史千刀万剐剁碎了倒进岷江喂王八!
“客人?”
阿达老爹见李牧忽然出神了,小声询问了一下,李牧缓过神来,挤出一丝笑容;“看我,胡思乱想什么,官差的事情,跟咱们小老百姓有啥关联,掌柜的,弄点好吃的,我饿得不行了。”
“欸!”阿达老爹不疑有他,带着李牧到了房间,吩咐了伙计端来洗漱用的热水,跑到后厨做菜去了。客栈不大,他是掌柜,也兼着大厨呢。
洗完了脚,倒在床上,李牧脑袋里乱糟糟的。
他在想那个崔御史,到底是不是崔玉言。他的直觉告诉他,很可能就是他。但到底是不是,也得见到这个崔御史本人,才能确定了。
“崔玉言,崔玉铮……”李牧咬牙切齿:“姓崔的没好东西,落到老子手里,非给你们阉了不可。”
李牧这儿正发狠呢,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嘈杂。随后便听掌柜的喊:“别打,别打,没看见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吗?这不是一般的貔貅,这是圣女养的那一只,快找点竹笋来!”
“貔貅?难道是胖达?”
李牧扑棱一下坐了起来,还没等他开门,‘砰’地一声,门就被撞碎了。一个小牛犊子般大小的‘肉山’挤了进来,李牧还没张开嘴,就被压在了肉山下边。
“混账东西,你谋杀亲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