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会衰老,但是魂魄不会。如果能把衰老的身体,加以滋养,改造,那么就应该能活的更加长久。”
“所以呢?”
“他的法子、”贞羽的嘴唇颤抖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他先是把活人的血抽出来,换到自己身体里。后来有把活人的胳膊锯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到了最后,他开始吃——”
李牧也说不出话来了,这不就是一个杀人狂么!
不过,他倒是有一点好奇的,道:“他,换胳膊成功了么?”
“没有记载。”贞羽摇了摇头,道:“不过倒是有记载说,换了血之后,皮肤会溶化。还有,沾了人血肉,眼睛会变成绿色,嘴唇会变成紫色,最后神志疯狂,精神错乱。”
贞羽说的这些,超过了李牧的认知。他虽然是穿越来的,但在他所在的时代,这样的也不多见啊。
“我看到你们教主了。”李牧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贞羽,道:“看来你说的对,他确实应该是用了这个禁术。才让自己从瘫痪不能动,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啊!”贞羽绝望地哭了起来,苗人一向以蛇灵教主马首是瞻,一个必定会疯狂的教主,一个突破了人性底线的教主,不知道会把苗人带向何方!
“把他杀了不就行了?”李牧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解决办法:“你不是说了么,原本也是圣女帮你们做事,有没有教主对你们的日子不会有什么影响。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留着他才是一个隐患,才是你们苗疆的祸害!”
“不行!”贞羽带着哭腔道:“不能杀教主,不行啊!”
“为何不行!”李牧皱眉道:“你就连这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不要愚忠了,你好好想想,你们的教主,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了?值得你们这样对他?”
“不是、”贞羽哭道:“若是教主死了,圣女也会死,他们两个的性命是连着的!”
李牧气笑了,道:“这是什么规矩,难不成你们教主死了,还要让你们圣女殉葬不成?我告诉你,她是我夫人,我是不会让她死的!”
“不是殉葬、”贞羽急得直跺脚,道:“你让我把话说完别打断行吗?你知道,为什么这一代会有圣女吗?”贞羽带着哭腔,把自己知道的内情,全盘托出:蛇灵选中的人是崔玉铮,崔玉铮体弱多病,蛇灵无法寄宿,阴错阳差寄宿到了王鸥的身体里。只有靠着崔玉铮的血,王鸥才能活下去,崔玉铮要是死了,蛇灵得不到他的血滋养,会无限度地索取王鸥的生命力,很快她就会衰老而死。
“这、是真的吗?”李牧听到这件事,本能地不信,但他又觉得,贞羽不会骗他。这个小丫头,编不出这么缜密的故事来。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贞羽哭道:“圣女派人来送信给我爹,想让我爹帮她想想办法。我爹费尽力气,才练出了一炉补药。但这补药,也只是暂时的办法。这药需要的药材太多,便是富可敌国,也不可能每日供着。断了药,就是死!”
李牧渐渐都明白了,好傻啊,这个女人。她的意图,就是为了确保把孩子生下来!她怕崔玉铮以死相逼,所以要这些药,如果崔玉铮死了,有了这些药,她也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至于自己的生命,她已然是不在乎了。
“我不会让她死的。”
李牧咬牙说道,贞羽止住了哭腔,道:“你走吧。”
“不走!”李牧断然拒绝,道:“我的夫人和孩子都在这儿,我往哪儿走?”
“就算你赢了,又能怎么样?”贞羽质问道;“教主可以自杀,你还能拦住他自杀吗?”
“我把他捆起来,我找人看着他!”
“没用的!”贞羽摇头道:“我爹是最好的苗医,我从小就跟着我爹学。人要是想死,有无数种办法。你捆住他,他可以咬舌自尽。而且你不要忘了,我们苗疆最擅长的是毒,教主看过历代教主留下的手稿,他就算不擅长,也一定会。他要是想死,怎么都能死成。”
李牧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贞羽说的是对的。一个人想活难,想死,很容易。
“你还是走吧,你走了,教主找不到你,也不会想着死。有了孩子牵绊,圣女也不会想着死。人活着不是很好吗?你非得把人都逼死了才高兴?”
“我——”
李牧有些动摇了,他不知道,自己坚持下去,到底是不是对的。
“走啊!”
贞羽推着他往外走,李牧失魂落魄,竟然被她推出了洞外。
“是你!”
忽然装到了一个人,李牧抬头看到了一张可怖的脸。他的身上,满是血肉溶化的黏液,看起来恶心至极。两个人为他打伞,遮住了太阳,情况没有继续恶化,但看起来仍然非常糟糕。
“我早该猜到是你!”崔玉铮恐怖地笑了起来,一伸手,掐住了李牧的喉咙!李牧想去摸暴雨梨花针,但想到崔玉铮死了,正在生孩子的王鸥也会死,犹豫了一瞬,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昏过去了。
崔玉铮把李牧丢在地上,两个褐衣人把李牧拉起来,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你是格瓦的女儿?”
骨子里对教主的畏惧,让贞羽跪在了地上:“是的,格瓦之女贞羽见过教主。”
“你可知错吗?”
“……”贞羽沉默着,没有回答。
“好,不愧是格瓦长老的女儿,有骨气。”崔玉铮冷笑一声,道:“我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杀你,等过了这几日,我聚拢完了苗兵,起事的时候,先杀你和李牧祭旗!”
说罢,他对身后的褐衣人吩咐道:“带走,关进水牢!记住,别让他们死了!”
“还有,着急所有人,一个个严明身份,把混进来的唐人,都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