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说道:“我一定要让你光明正大嫁给我,太原王氏那边,我已经想到了办法,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清河崔氏这边,崔玉铮死了之后,我没有十分的信心了。”
听到李牧一直提起崔玉铮,王鸥的心里也是有些五味杂陈。
她是被家里逼迫嫁给崔玉铮的,俩人之前没有见过,甚至因为崔玉铮从小患病深居简出,王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嫁给崔玉铮,她心里是不情愿的。但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赖崔玉铮,是两家长辈做的主。他对崔玉铮,没有什么感情,但也谈不到什么恨意。
崔玉铮久病在床,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王鸥刚嫁过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就当这辈子自己过了。都是大户人家,家里下人多得是,照顾病人也不用她亲自动手,每日看看书,养养花,怎么还不是过呢?
后来阴差阳错的,俩人成了‘共生’的关系。王鸥有了恨崔玉铮的理由,但她其实也没怎么恨崔玉铮。都是天涯苦命人,很来很去的有什么意思呢?何况这些事情,也都不是崔玉铮做下的,她不是不明理的人。
真正让她对崔玉铮产生恨意,是从崔玉铮逼她借种开始。在被病魔折磨多年,活在有今天没明天的状态下,早就已经活够了的崔玉铮,心理终于变态了。但这一份恨意,在见到李牧之后,便也就抵消了。相反王鸥还有点感激崔玉铮,若不是他的逼迫,她又怎会遇到心上人呢?
其实俩人之间的事,就像李牧对王鸥和李世民的错位一样,王鸥也从来都没有把崔玉铮当成是丈夫过。所以她在跟李牧交往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负罪感这一说。
但是王鸥其实心里是知道的,崔玉铮对她的心意。
人最隐瞒不了的,便是感情。崔玉铮也并非一个天生就很坏的人,在俩人刚刚成亲的时候,崔玉铮虽然已经不能动了,但还是很积极的想跟王鸥拉近关系,王鸥还记得当时他让下人拿出一叠书稿,说是他八岁的时候练字的习作,可以看得出,颇有二王之神韵。如果他的身体一直很好,也许崔玉铮也会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或许,她也会逐渐的接受命运的安排,跟崔玉铮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也许,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但也许毕竟是也许,人生哪有马后炮的事情。她对崔玉铮,从同情怜悯,变成厌恶憎恨,现在他死了,便也如过眼云烟一般,什么都淡了。
现在她看重的是身边的夫君,还有襁褓中熟睡的孩儿。这才是作为一个女人,她真正在乎的全部。
“夫君、”
李牧这边都快眯着睡着了,王鸥忽然开口,李牧迷糊地应了一声,睁开了眼皮:“怎么了?睡不着?”
“我手里的生意,都交给崔家,也许能换——”
“嗨、”李牧搂了搂王鸥的肩膀,道:“我当你想了半天,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从来都是人求我,哪有我求人的事情。我愁,就是愁个不能光明正大,但是反过来说,不光明正大,谁还敢说我闲话?我是泥捏的啊?早晚有他们求我的时候,办法不妨慢慢想,慢慢等,咱们日子该过过,还用得着求他们了?”
李牧打了个哈欠,道:“乖,睡吧,好几天,也没正经睡个觉,凡事有我呢啊,你就把孩子照顾好就成了。”
“唔——”王鸥抿了抿嘴,有很多话想说,但李牧把话封死了,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迟疑了一会儿,王鸥道:“夫君,我有一些生意,你也帮我担待着么?”
“哎呀,你夫君我身家百万,不差你那点钱,生意嘛,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呗……”
“可是妾身的生意,也在百万贯上下啊。”
“百万就百……”李牧忽然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王鸥,道:“你刚才说啥?你的生意,也、百万贯?”
王鸥点点头,道:“这些年生意一直在扩大,东到东海,西到吐蕃,南到琼州,北到薛延陀,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吧。”
李牧满脑袋问号,他不是在怀疑王鸥,而是在想,她是怎么做到的。
虽说李牧的声音,都加吧加吧,也有百万之数。但是他的情况,能跟王鸥一样么?他是穿越人士,还有系统这个金手指,拿出来的东西和想法,都是远超千年的,这要是不赚钱,才是见鬼的事情。
但是王鸥不是啊,她是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有崔家和王家的帮衬,她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要知道,就算横蛮不讲理的程咬金,上蹿下跳攒钱那么多年,也就十几二十万贯的家产,王鸥一个寡妇,这钱怎么赚的?
“要是算上蛇灵教的钱,怕是有二百万贯不止。”
“嘶——”李牧倒吸了口冷气,这一百万二百万的,钱不当钱了?怕不是烧糊涂了吧?李牧抬手摸了一下王鸥的脑门,一点儿也不发烧啊?难道是一孕傻三年?
“夫君莫要当我在说笑。”王鸥推开李牧的手,解释道:“我有一个好姐姐,她管着……”王鸥正要说,忽然迟疑了一下,有点不知道咋说了。
继嗣堂的事情,虽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毕竟是犯忌讳的事情。李牧是朝廷的侯爷,跟他说起,怕他接受不了,也怕对卢姐姐不利。
“要说卢夫人是吧?”李牧替她说了,道:“我在洛阳的时候,见过一面了,也交了手了,底细我都清楚,你但讲无妨。”
“哦。”王鸥并不惊讶,她知道以卢姐姐的性格,李牧到了洛阳,她肯定是要找他的,便继续说道:“卢姐姐掌管继嗣堂,继嗣堂的生意遍布天下,卢姐姐是个精于买卖的天才,我的大部分生意,都是跟着她一起做的。她在哪儿做生意,我或是投钱,或是开铺子,十几年下来,没有细致算过,但是都加在一起,百万贯应该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