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的了。都想吃最肥的肥肉,差不多快打起来了。”
“内讧了?”李牧奇怪道:“这种事情,像是清河崔氏这种千年的世家也不能免俗么?”李牧会由此疑惑,是觉得像清河崔氏这种千年的世家,在财产分配和继承权上面,肯定是应该有自己的规矩的,若没有规矩,怎么可能传承千年?
“本来是不至于此的。”程咬金解释道:“要怪,就只能怪崔玉铮太霸道了。他做事情,刚愎自用,所有的账目,都不对各房完整公开,以至于一个买卖,各房都不知道自己家占的股到底是多少。”
“崔玉铮死了,账本没了。各房聚集起来报账,都说自己占得多,别人还不认,这不就干起来了么?”
话说到这,李牧明白啥意思了,他看了眼程咬金,道:“伯父想要账本?”
程咬金搓手道:“也不是我想要,是我丈人想要。他让我带话给你,如果能把账册给崔家长房,崔玉铮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王鸥的事情,他们也会出面担待,保全她的脸面,为你安排妥当。”
李牧有些心动了,说到底,他还是没有霸占崔家产业的心思。否则利用这个账本,能做很多事情,浑水摸鱼只是其次,重点是,他可以很容易利用这个账本,把清河崔氏彻底分裂掉。崔家长房能认下这个亏,求李牧交出账本来,这个原因占大头。毕竟就算傻子也明白,完整的清河崔氏,是五姓七宗,分裂掉的清河崔氏,充其量也就是个地方大族,差出一个等级之后,很可能几辈子都追不回来了。
账本的事情,李牧听王鸥提起过一次。但是没怎么往心里去,因为他下意识地觉得,这种账本应该是各房都有的,低估了崔玉铮的霸道。事实上王鸥也不知道细情,她跟着卢夫人,有了自己的产业之后,崔家的产业便没怎么过问过了。
“这件事——”李牧差点答应下来,但话到嘴边,又稳了一下,道:“我还不是很清楚,回头见到了夫人,问过之后再说吧。”
程咬金察言观色,又道:“崔家的意思,如果你肯帮这个忙,长安的粮行可以送给你。”
呦,还有意外收获?
李牧有些惊讶,他知道程咬金的话意味着什么,这不是一个粮行的事情,还包括一条运粮的线路。粮行值几个钱?一个门脸,一个仓库,这点东西拿不出手的,但如果是一个生意,就不一样了。如果在洛阳的时候,他能得到清河崔氏的粮行,至少局面能缓解一半儿。
话要说这么说,李牧觉得自己更不能轻易答应了,很明显,这还不是底线。如果是谈生意,程咬金就是个中介的角色,中介哪有不提成的?要想表达诚意,至少得正主出面吧?
他不置可否道:“这么大的事情,急不得,待我从齐州回来,大家当面谈吧。”
程咬金点头,道:“到时候我摆一桌,咱们坐下来聊。”
他根本没指望自己能把事情谈成,在做买卖这件事上,李牧还没吃过亏呢。崔氏长房如果不出点血,在李牧这儿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
到了皇城门洞,程咬金止住了马,道:“我收到消息,博陵崔氏欲对你不利,放出话去,谁能杀了你,奉黄金万两。江湖上颇有能人,你要小心。”
“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他们如果觉得我李牧的人头值这个价钱,有本事拿去就是。但请伯父也帮我传一句话,谁若敢动我的家人,哪怕只是伤了一根汗毛,我必屠其家眷,灭其九族,无论男丁、老幼还是妇孺,鸡犬不留。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
李牧说罢,拱手作别,程咬金怔怔地看着李牧的背影,啧了一声,也调转了码头回去了。
……
李牧回到京东集的凤求凰睡了一夜,次日他换了身衣裳,收拾停当,来到兵部跟侯君集对接事宜。
“门,册命李牧为平叛大将军,辅掌太子三卫,即刻赴任。望当望汝恪尽职守为国尽忠。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勿辜负圣恩!制书如右,符到奉行。”侯君集宣读了圣旨,交到李牧手中。李牧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任命将领的旨意,打开瞅了一眼,只见上头一串的中书侍郎、中书舍人、侍中臣、黄门侍郎等人的加印,与册封爵位,官职的圣旨,又有不同。
“这是调兵的虎符,你收好了。”侯君集拿出来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给李牧看了一眼,然后又合上递给了他。
有了这个虎符,这个平叛大将军才算是掌握了实权。
李牧把圣旨和虎符收好,侯君集请李牧落座,道:“此番平叛,陛下原本是想让老夫带兵去——”侯君集想要解释两句,但被李牧摆手制止,道:“大将军不必解释什么,这件事情,若劳动大将军确实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李牧这样说,侯君集更不好意思,道:“你也不用捧我,原因你心里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牵扯到皇家的事情,做臣子的就是两为难。你与我等不同,还好处置一些。更何况,此番平叛,还有不同。”
李牧回想刚刚听到的圣旨,道:“难道太子也……?”
“对。”侯君集肯定了李牧的猜想,道:“你也看到了,圣旨上写明了,出动的兵马是太子三卫。太子三卫,是太子亲卫、太子勋卫和太子翊卫,这三卫只属于太子统领。历朝历代平叛,从来没动用过太子三卫。这次陛下的决断,蕴含深意啊。”
“嗯。”李牧明白了,李世民这是要向天下人表明,太子之位已定。往后任何亲王造反,也不可能动摇太子之位。而让太子去平叛,也是名正言顺。真正的平叛大将军,其实是太子。
这就不难理解,为何侯君集等人都避如蛇蝎了。太子可是未来的皇帝啊,哪个将领敢把太子当自己副将?万一以后太子登基了,想到这件事不痛快了,咋办?
这是一件很可能得罪两个皇帝的活儿,能不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