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懒洋洋道:“肯定是来救你的,恭喜你啊!”
“你这人怎么……”李牧来到李佑跟前,用脚踢了他一下,道:“打起精神来啊,万一真的有人呢?总得喊一声救命吧?”
李佑叹了口气,敷衍又像是赌气似的,扯着脖子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第二声话音刚落,忽然脑袋顶上的舱门被打开了。一个人探头张望,瓮声道:“还有人?出来!”
“怎么这么耳熟——”李牧忽然瞪大眼睛,叫道:“大个儿,是你吗?”
“大、大哥?”
李重义听到李牧的声音,愣了两秒钟,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掐自己一把,才确定不是幻听,登时喜不自胜,便要跳进船舱。可是这渔船的船舱,舱门小的很,若比在李重义身上,恐怕只能进来一条腿!
“急死人!”李重义拔出背后大斧,抡起来用力一劈,舱门就被劈碎了,口子扩大了一倍有余。但是李重义还进不去,因为渔船的下仓太矮了,他整个人钻不进去。
“大哥,你等我一下,我把这船劈了。”
李重义说着,就有要抡父子,李牧赶紧阻止,道:“再来一下,这船就裂了。伸手把我拽上去!”
“欸!”李重义伸出手给李牧拽住,轻飘飘毫不费力似的,就把李牧拽上去了。
“还有一个。”李牧指了指船舱,李重义又伸出手去,把李佑也拎了上来。李重义是认得李佑的,见是他,不由十分疑惑,大哥怎么和这人混在了一处?
但他没细想,因为相比这个,他更疑惑的是,他怎么会在这儿见到李牧。
“你这是——?”李牧也疑惑为什么在这儿见到他,按道理来说,李重义应该是在新罗保护李知恩才对的。
“大哥,你不是收到消息来的?”
“我收到什么消息!”李牧没好气道:“我收到消息,也不可能这么来吧?偷渡啊!”
李重义听不懂什么是偷渡,见李牧没有受到消息,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解释道:“大哥,新罗王已经死,新罗内乱。我带着王宫侍卫杀出来,抢了一条船,正要回大唐,却不想在这儿碰见了一条船。我只当是来堵截我们的,见只有一条船,就想着过来把他们弄死,没想到碰见了你。”
“新罗内乱?”李牧急忙问道:“知恩呢?她在哪儿?”
李重义往身后一指,一艘船在不远处,隔着蒙蒙的雾气,看不太清楚:“看到船小,我就一个人划船过来的,其他人还都在那条船上面,李知恩也在。”
“胡闹!”李牧看了眼李重义划的小船,道:“这船能载三个人么?”
“能!”
“走!”李牧指了指李佑,李重义把李佑拎起来,三人跳上小船。这条渔船上头还有粮食淡水,等会儿再过来搬。
不一会儿,李牧来到李知恩所在的船上。刚巧,李知恩来到船头透风,看到李牧从船舷爬上来,登时整个人傻掉了。
“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李知恩掐了自己一把,痛感传入脑海,她却笑了起来,张开胳膊像是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李牧的怀中。
“相公!”李知恩抱得很紧,恨不得把自己揉进李牧的身体里去,她仰头看了李牧胡子拉碴的下颚一眼,确认是自己的相公,才又哭又笑道:“真的是你,相公,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李牧不禁汗颜,自己这回可不是来救人,反倒被救是真的。好不容易把李知恩安抚下来,李牧把自己的遭遇讲给她听。李知恩听了之后,对李佑怒目而视,吩咐自己的侍卫,道:“把他给我丢海里去!”
“诺!”
立刻有两个新罗武士站出来,就要把李佑拖走。李牧赶紧拦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还是让陛下处置他吧。”
李知恩这才作罢,李牧让李重义给李佑找个地方休息,随即问起了李知恩这边的情况。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李知恩的老爹真平王再也坚持不了,油尽灯枯撒手而去了。他在死之前,早已尽己所能,托付好了一切,又准备了顾命老臣三人,就是为了让李知恩能顺利接任。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真平王死了之后,朝野之间对于李知恩接任王位,几乎是一水儿的不同意。原因倒也直接,李知恩乃是女流。自古还没有让女人接任王位的,新罗没有,中原也没有。这样守旧的人,占据了约八成。
真平王无子,按照兄终弟及的规矩,该是真平王的弟弟葛文王继位。但真平王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也要与李知恩相认,就是不想让葛文王继位,但新罗国内的大势,已经归在了葛文王这边,真平王留下的三个顾命大臣,也有一个叛变,情势已经几乎不可逆转了。
若非李知恩手里掌握着新罗的传国玉玺,怕是她早就难以自保被害了。好在有玉玺在手,葛文王为了得位名正言顺,才一直没有下死手,否则即便李重义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是举国之力的对手。
“玉玺在这儿呢。”李知恩把玉玺拿了出来,李牧拿起来瞅了瞅,这东西怎么有点眼熟?也是缺了个角的金镶玉,难不成和氏璧还有分号了?
李知恩解释道:“这是仿造来的,小了一圈儿。但新罗本就不产玉石,能找到这样剔透的,着实不易,在这边算是一件宝物了。”
“收好,这是国之本,你不交出去,他们就一直投鼠忌器。”
“我明白了,相公。”李知恩把玉玺收好,又挂在了李牧的身上,忽然她凑到李牧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李牧意外道:“还有这事儿呢?”
“嗯嗯!”李知恩用力点头,道:“大个子本来不承认,但是这回走的时候,还特意带着人家,若没心思,岂会如此?这可是逃命的时候啊,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