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在开战之前有什么三长两短……”
李牧叹了口气,道:“朝廷不会为你们复仇,只能等我找机会,给你们报仇了。”
李重义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哥,我明白利害。”
其实李重义什么都明白,李牧宁愿冒着被百官、皇帝忌惮,也要发展锦衣卫的缘由,李重义一早就明白。李牧这一手,完全就是为了他。
如今,锦衣卫已然壮大,但是各层的百户、千户,都是跟随李重义在真腊征战的那些人,整个锦衣卫的框架,都是李重义的那些嫡系,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这股有生力量交给他的时候,他能够如臂指使,不需要浪费时间磨合。
至于为何是三千之数,因为这已经是李世民能接受的极限,也是满朝文武能接受的极限。如果超过这个数,便有养病自重,试图谋逆之嫌了。而且李牧也解释不清,他没有任何理由,养那么多兵。谁能相信,李牧废那么大力气,是为了给兄弟报仇的?
李牧看李重义又变成闷葫芦了,拍拍他的肩膀,道;“有没有信心啊?”
“有!”李重义抬起头,正色道:“大哥,我有信心。”
“实在不行,也别勉强。”李牧在沙滩上又划了一下,这是一条路径:“如果事不可为,从这里撤退,我已经跟义父打过招呼,虽然不合规矩,他也会派兵接应你的。只不过如此一来,战争可能就要提前打了。而咱们还没做好准备,若非无奈,轻易别这样做。但如果涉及生命,也别硬抗。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李重义应了下来,李牧想了想,又道:“琪格你打算怎么处置,是带走,还是留她在这儿?”
“带走吧!”李重义说道:“她虽然会一点武艺,但是跟我比,不算什么。如果她有问题,我……”李重义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很快恢复过来:“如果她有问题,我会放她一马。毕竟我记忆中的人,也就只有她了。但如果再遇上,我也不会客气!”他看向李牧,道:“大哥,你信我吗?我绝不会因为她,坏了大事!”
“我自然是信你,傻小子。”李牧拍拍身上的沙土,站起身,招呼了独孤九一声,独孤九拔剑,也没见他怎么挥动,羊肉便被切成一片一片,最绝的是,竟然断而未断,还在羊的身上,拿筷子轻轻一夹,才掉下来。
“休整几日,等矿石都卸下来,再装好补给之后,咱们兄弟三人一起走。马周回了长安,洛阳那里,我也得做一些安排了。咱们一起过江,你顺着运河北上,我们再去洛阳。”
“好!”李重义又拍开一坛酒,摆在了李牧面前,李牧抓起酒坛子,喝了一口,倒在了柔软的沙滩上。
他的酒量,原本还能与独孤九和李重义一战,但是现在,因为有老婆管着,喝得少了,已经被俩人远远地落下了。李重义喝酒,跟他的人一样,大开大合,咕咚咚几坛灌进去,醉了也就睡了。
而独孤九呢,则是喜欢小口慢品,却也是不少喝。一个酒囊,不到半个时辰也进去了。
待到日头爬升的时候,兄弟三人都醉了。横躺竖卧在一起,呼呼大睡了起来。张天爱带人巡逻到了附近,瞧见他们仨,也没有叫醒他们,任由他们去了。
她还记得,最早在长安的时候,兄弟三个便总这样喝。她也很奇怪,这三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也没什么聊的,几句话完事了,便开喝了起来,到底有什么意思。
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友情吧,女人捉摸不透。
……
李牧要回洛阳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李牧这边还没出发呢,消息已经传回洛阳了。
各方势力闻风而动,反应最强烈的,便是洛阳交易中心的股票了。凤求凰、灞上酒坊两支股票应声而涨,就连跟他现在已经没有联系的四海赌坊,也顺风涨了两成。
虽然各方对李牧的评价莫衷一是,但是有一点绝对是共同承认的。那便是在做生意的方面,李牧是绝对的第一。自他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他所投资的买卖,没有一个不赚钱的。但凡跟他沾边一点的,也都赚得盆满钵满。一个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程家。
在傍上李牧之前,程家简直如同笑话一般。
程咬金是个粗人,还是个混不吝。细研究起来,他几乎没啥擅长的。论武力,他不是最好的,论勇猛,他也不是最勇猛的,论谋略,那就更别提了,凡事打仗的时候,他多数都只能作为先锋。他能走到今天,归根结底四个大字,气运加身而已。
因为没有真正能拿得出手,镇得住场面的功劳。程咬金在军方其实是被看低一层的,而在勋贵的圈子里,又是以陇右贵族为尊,程咬金还偏偏算不上,位置比较尴尬。但架不住人家名号啊,清河崔氏女看上了他,程咬金娶了崔氏嫡女,一只脚便踏进了门阀的圈子里。
可是他又是勋贵,又是门阀的,两边都占的好处是怎么都有得赚,饿不死,但是也有坏处,那便是他哪边都走不进核心的圈子。因此在遇到李牧之前,程家的买卖,都是两边吃了剩下的骨头,带点儿肉而已,吃肯定是吃不饱了。
可是自打傍上了李牧这条大腿,程家一下子就起飞了。马场的生意蒸蒸日上,马球赛已经开到了蜀州,大唐全国因为马球赛,掀起了一股养马热。一匹上好的西域马,都不用是汗血宝马,价格都已经飙升到了千贯,比之前的市场价足足涨了十倍之多。
程家的收入,从以往的边缘,一跃成为大唐顶级。有好事者算过,程家每年的收入,保守估计也要三十万贯以上。
这几乎是从前的六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