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紧接着,又被铺天盖地的哭喊声掩盖……
“你们要害死全城人是不是?!”一旦动手,也就无所顾忌,越来越多的将士,闭着眼咬着牙,纷纷松开弓弦、射出羽箭,推下沉重的滚石檑木,阻挡那些女子登上城头。
乌斯满也镇定下来,他一生杀人无算,早已心如钢铁,他见越来越多的将士开始攻击,忙声嘶力竭的趁热打铁:“立即进攻!还有迟疑者以临阵退缩论,定斩不饶!”
这番软硬兼施下来,一半的守军都恢复正常,开始咬牙攻击城下的女子。但仍有一些人,怎么都下不去手,乌斯满气急败坏,大喝道:“督战队!”
立即有一批手持大刀,头戴红巾的大汉站出来。他们都是乌斯满的嫡系,对乌斯满唯命是从,就算乌斯满让他们现在跳下城墙,他们也不会有一点犹疑。
“胆敢怯战者,杀无赦!”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凄厉的呼喊:“城破了!”
寻声望去,好几处城墙上,密密麻麻全是哭喊的女子……
乌斯满急了,奋力呼喊:“突厥人的精锐就藏在那些女子身后,很快他们就会跟着攻上城头,这些女子是他们的肉盾啊!”乌斯满指着城内的街道屋舍道:“诸位,切不可有……不切实际的仁慈啊,不然待会儿哭得就是城中的妇孺了!”
守军面色凝重的低下头,似乎陷入了艰难的选择之中。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放开几条通道,让那些可怜的女子入城。”
“谁?!”乌斯满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咬牙切齿道:“谁在说这种话,督战队,立刻给我砍了!”
“乌斯满,长本事了,我的脑袋你也想要?”
乌斯满一愣,他回过头来,惊呆:“侯爷,您、您怎会在此……”
乌斯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李牧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几百里外的马邑么?难不成,他是飞来的?
“我趁着夜色,乘着热气球过来的。刚好顺风,两个时辰就到了。多亏你们吸引了突厥人的注意力,我们又是在天上,他们这才没有发现。”李牧简单解释了一下,命令道:“停止攻击,放开通道!乌斯满,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下去休息吧。苏烈!”
“末将在!”
“按照一号计划,执行!”
“遵命!”
李牧抵达马邑的当天,就把苏定方调了过来。根据可能发生的情况,制定了几个方案。这一号方案,便是最适合眼下这种情况的。
乌斯满的心放了下来,他知道李牧的手段。既然他自己站在了这座城墙上,那这座城便不可能失守了。即便突厥人还有十五万精兵没动,但乌斯满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他下令让早已疲惫不堪的守军撤下城头,自己却没有下去休息。他看着苏定方指挥着精神奕奕的士兵,替换了防守的位置。他看到苏定方指挥着士卒,把一个个长筒状的东西,摆放在隘口之间,旁边还有一个个木箱,心中奇怪,这是做什么的?
那些颤颤惊惊的女子,很快发现城头上为她们放开了生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们,手脚并用爬上了城头。
城头上,士兵们用檑木和栅栏,堆出了几条通道,完成替换的守军们,站在高处用各族的语言大喊,让她们沿着通道通过城墙,下去以后服从安排。
那些受尽苦难的女子,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应该对她们刀枪相向的守军,居然成了她们的保护神。震天的哭声再度响起,但哭声中的情绪却截然相反……
城外,阿实木也发现了状况,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守军居然任由那些赤手空拳的女子,居然就这样顺着云梯和楼车爬上了城头!
“妇人之仁!”阿实木露出残忍的笑容,发号施令道:“攻城,城破之后,财宝任由你们掳掠!”
早已等不及的突厥勇士们闻言,立刻策马向前,嗷嗷地冲了过去。
……
东面城头上,守军士兵正在引导那些女子疏散。突然,一个头裹纱巾的女子,拔出刀来,猛地刺进了一名守军的胸口。这本是必杀的一击,但却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这一击竟然没有刺进去!
守军嗤笑一声,随手拔出腰间短剑,把这刺客的脑袋割了下来。他奋力呼喊:“大伙儿,果然让侯爷料定了,女子中混有刺客。多加小心!看着身形高大的,多加注意!”
原来,在这一号方案中,早已料到了敌人会有此一招。所以提前让士卒们都准备了护心镜和护甲片,寻常的匕首,想要刺破是很难的,即便刺破了也不足以造成致命伤。
纱巾扯开,露出了浓密的络腮胡须,那哪里是个女人?分明是个身材强壮的突厥武士!
紧接着,那名突厥武士周围,若干‘女子’揭去头巾,露出狰狞的面容,举刀朝守军展开突袭!
突厥人以女子为肉盾,但真要攻城还得靠男子。为了保证奇袭的效果,他派出了自己嫡系的部队,也混在队伍之中伺机而动。
他们混在女子中间,顺利登上城头,却没有想到敌人早有预备!突袭的效果大打折扣,竟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是混乱却是难免,城头上,尖叫声、哭喊声、惨呼声响成一片,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刚刚惊魂稍定的女子,见身边突然到处是厮杀,又吓得魂不附体,在城头上抱头乱窜,已经接近对面的,自然飞快入城,逃离这个人间炼狱。但被厮杀挡住的,就开始往回倒退。这一退不要紧,让后头的人也上不去,跟在更后面的攻城军队自然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射!”阿实木的声音响起,他亲自到最前线督战,对自己的精锐下令道:“将那些往后退的都射死!”
突厥骑兵最擅长的便是骑射,整个东面城墙都在他们射程之中,闻令立即开弓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