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欢颜,为什么……”
耳边好像有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把我从沉沉的黑暗中慢慢拉了回来。但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
后颈还有些酸疼,我揉了揉脖子坐了起来,心里头膈应得慌,好像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这房间很陌生,里面的布置显得很男性化,是那混蛋的房子么?
墙角醒目的一把破旧小提琴令我很意外,好像很多很多年了。小提琴的旁边有个裱框,里面是秦驰恩那副被秦漠飞撕坏的肖像画,他粘合得很好,居然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
我看到这画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画的时候我是怀着一种感恩,一种惦念的心态画的。所以画得特别的好,把秦驰恩的神韵抓得特别准。
唉,想想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周遭很静,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不晓得这是不是波士顿范围内。
诺诺呢?
我狐疑地起身下床了,打开门走了出去,才发现这是个很小的宅子,典型的美国乡村风宅子。前面有个很大的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和菜。
居然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我几个房间都找了,没瞧见诺诺,心里顿然就慌了。我一向觉得秦驰恩对我有着极大的宽容和包容,不太可能对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儿。
可被他打晕一事,令我彻底粉碎了这想法。我感觉,只要他想,他分分钟可以令我粉身碎骨。所以诺诺不见了我很慌张,我对他极不信任了。
“诺诺,诺诺……”
我从前院找到后院,才发现后院有个小鱼塘。秦驰恩就坐在鱼塘边垂钓,面前的地下丢满了烟头。空气中飘着一股浓浓的烟味,从他那边传过来的。
不远处,诺诺正蹲在一小块菜地里摘小黄瓜,一边摘一边吃,特别的全神贯注。如果,她知道旁边这三爷爷很坏很坏,还会否如此天真烂漫呢?
秦驰恩心头有一股孽火,明知道不可为他偏偏要如飞蛾扑火一般疯狂。全世界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无所顾忌,做着常人无法理解也做不出来的事儿。
我鼻头一酸,朝他走了过去,准备跟他好好聊聊。我们之间不能再这样子了,否则整个人生轨迹都会偏离,到时候我被千夫所指,他众叛亲离,又何必?
不,我们俩现在就是这状态。
我和秦漠飞离婚,就是普天同庆的事儿,因为别人眼中的童话爱情终于粉碎了。灰姑娘永远都成不了公主,豪门跟普通人也是天壤之别。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了头,连忙站了起来,随手把烟蒂给捻息了。
“欢颜你好点儿了吗?脖子还疼不疼?”他惶恐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晓得他在这里呆了多久,眼睛里全都是红红的血丝,一张脸也憔悴得不忍直视。极少见他这样邋里邋遢的,竟然没注意捯饬一下自己。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坐在了长椅上,道。“你不是说要聊聊吗?那就聊聊你为何要破坏我的婚姻吧?我们两个之间终归要有个明确的了断,你到底想做什么?”
“欢颜,你这么恨我吗?”他也坐下了,落寞地看我一眼。
“我说了,不恨,但情分没了。你就当我狼心狗肺好了,我不再惦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那都已经过去了。”我轻叹了一声,道,“我们说说现在吧,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还打晕我,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
“……”
秦驰恩下意识地看了眼我的肚子,脸更白了一些。我现在还没怎么显怀,但我腰已经有些硬了。我还得加快速度把课程修完,免得到时候因为生孩子而耽搁了。
“你既然已经给自己找了一条后路,为何又那么不安分?你是觉得活着不够刺激,还想继续搅得大家都鸡犬不宁吗?三叔,你的心为何那么狠?”
“我狠吗?”他转头睨着我,怔怔问道。
“你说呢?”
我有点儿火了,他那么老奸巨猾的人居然没有自知之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对大家造成的巨大伤害。他不会是把对秦家的恨转嫁在了我的身上吧?
“欢颜,我爱你,想得到你,仅此而已。”他顿了很久才道,眸光无比的坚定,“既然一辈子那么长久,我又为何要让自己那么伤怀?”
“……可我不爱你啊!”
“你以前也不爱漠飞!”
他一句话把我堵得哑口无言,他在揭我的伤疤,在提醒我当年秦漠飞对我的残忍。我惊愕地盯着他那布满血丝的眸子,不相信他现如今变得这样龌蹉这样自私了。
这就是那个在全世界做慈善的男人?就是那个说活着只是想多看我一眼的男人?原来都是假的,他从来就没有那么大方地毫无所求,他要的是全部。
秦家的全部,还有我!
“三叔,我是不是看错你了?其实你的野心很大对吗?”
“欢颜,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你想说的是小奶奶的事儿吧?不用告诉我了,我看到过你的那本日记。可那又怎样?老爷子为了救你到现在还是个植物人,而你非但没有感恩,还在疯狂地索取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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