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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欢颜是为了给秦漠飞报仇在对我虚与委蛇,每天展露着笑颜来迎合我。我本打算等她装到一定时候就一点点戳穿她,然后才用自己的方式打动她。
但一次偶然的偷窥,我开始反思了。
这是回来魔都半个月后的一天,小五来告诉我,欢颜偷偷问他人的心脏离表皮层大概有多少厘米。
我觉得蹊跷,夜里见她房间的灯一直亮着,就调了她阳台外的监控。这监控是直对着她房间的,我把监控拉近的时候,瞧见她坐在梳妆台边画什么东西。
欢颜画画的时候特别专注,也没听到监控转动的声音。我很好奇,但看不清楚她画的东西,所以就静静等着。她熟睡过后就睡得很沉,届时才过去。
她大概画到十二点多才打了个哈欠,转身爬上了床,那张画就放在了梳妆台上,用一个发箍压着。我试了几次也看不清,所以等她熟睡过后就过去了。
房间里就亮了个小灯,很暗。依稀能看到欢颜穿着一套丝质睡裙趴在床边睡,睡得很沉。我蹑手蹑脚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了画,凑近一看,心猛地颤了一下。
这是一张透视的人体侧面结构图,图很简单,人体,心脏,以及一把插在人体上但离心脏还有一公分远的刀。人体表皮到心脏的距离正好五公分,而那把刀的刀刃却只有四公分。
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拿着图纸看了许久,也猜不透欢颜是要做什么。正转身离开之际,忽然听到她梦呓了一句,“三哥,我真的不想你死,从来没想过。”
就这一瞬间,我明白了那张图的意思:人体到心脏的距离大约五公分,而她画的那把刀却只有四公分,意思不言而喻。
我在昏暗中痴痴盯着欢颜那张精致如玉的脸,特别想去吻吻,去轻抚一下。只是不敢,她哼唧了两声又呢喃了一句,“漠飞,你在哪里?为什么我们没有感应?”
这话很小声,很悲戚,可吐词清晰,我尽收耳底。心里头忽然间很酸楚,把自己最爱的女人逼到这份上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走过去坐在了她床边,才瞧见她眼角滑落的泪痕都把枕头打湿了。我伸出手想拂去她眼角的泪花,可手伸到她脸上又顿住了,我怕她醒过来吓到她。
欢颜,欢颜我应该如何对你呢?
我心头难过极了,起身悄然离开了她的卧室。回到书房过后,我又拿出了秦漠飞的那支录音笔,翻来覆去地听他讲的话。他和欢颜的心思一样,从来没想我死,然而死不死,并非他们说了算。
我被感动了,心头那股一心想要逆天的想法动摇了。如果回头,我想我有办法保全自己,但九泉之下的妈妈会同意吗?我自己的内心会同意吗?
我在书房里坐了一晚上,回忆如放电影似得接踵而至。我无法抉择,我觉得心头的良知抵不过秦家和那些人带给我的伤痛,我不允许自己那样憋屈。
天微明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了一个讯息,是洛小七发过来的。“秦先生,我们家桃子熟了哦,有空来我老家吃桃子吗?”她还发了一张手捧桃子的自拍图片,那一脸璀璨的笑容像是把我一整夜的抑郁都扫光了。
我回了她一个信息,说最近工作忙没时间去玩。她立马又回了一个,“我给你寄过去,寄最大最好的。”
我没再理会她了,起身走出了书房,刚打开门就看到欢颜也起床了,正若有所思地站在楼梯边,听到我开门声她霍然回头,直接吓得一个哆嗦就往楼底下栽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拉了回来,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顿令我热血沸腾。
“三哥,谢谢你。”她一脸绯红,忙不迭地从我怀里别开了,而后想想可能不太对,她又蹭过来勾住了我臂弯,又道,“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想事情呢,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我去晨跑嘛。”她讪讪道,眼睛都不敢直视我。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晨跑,正好锻炼锻炼身体。”
“呃……我忽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先上个卫生间。”
她说着就转身进了卧室,“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我隐约听得她还反锁了。我倒是没离开,低头看了眼腕表,正好六点钟,我看看她会几点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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