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程婉卿一听顿时乐得心花怒放,激动得面红耳赤。我看她眼底挥之不去的喜悦,唏嘘着,也无奈着。现如今我就好比砧板上的肉,任由她千刀万剐了。
离开美国后,她直接把我带回了香港,在慕氏医院继续医治肝病。这一次慕少卿也无力回天了,蛇毒入侵了本就功能不太健全的肝脏,要么从新移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办法。
程婉卿似乎也没那么急着要给我找肝移植了,她可能已经做好了让我死去的准备。她信以为真我失忆了,所以特别放心我在医院里养伤,她则回了魔都打理公司。
她走后不久,我就联系到了小五,听到说程婉卿已经代任了董事长一职,身兼CEO,真正意义上的位高权重了。不过她并不晓得公司的遗嘱我已经更改,除了我自己,谁说了都不算。
眼下我没有去动她,因为不敢动。
公司物色不到一个好的接班人,那就等于功亏一篑。一个公司成长起来很不容易,但要倒下去的话很快。再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下,我就按兵不动好了。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严重时候都要用轮椅了,最显著的是我头发都白得差不多了,若非脸还算年轻,绝对是个老头子了。这也没办法治疗,于是我就搬回了香港的别墅里,起居有小五照顾着。在这边不问世事,每天让小五推着我去看风景,慢慢等死。
八月六号这天,魔都那边传来了一个噩耗:秦斐然死了。
他从把肝给我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醒来过,直到死时也无人晓得他这段日子是否有意识。我来不及去参加他的葬礼,但心里还是很难过。
逝者已矣,再大的仇恨和恩怨好像都消失了。包括他捐给我的肝,也在慢慢衰竭,真的要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可能我也等不了多久了,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看自己到底会死在哪一天。
小五问我,如果真的等不到肝源移植怎么办。我笑说从来就没有期盼过谁能再跟我捐肝,因为秦家的血脉与众不同,跟所有的肝都匹配不上。
他怔了怔,道,“老板,我不希望你死去。”
我笑道,“生死这种东西由不得人自己掌控,阎王让你三更死,就不会留你到天明,这是劫数。”
他听后没有做声,红着眼圈到一旁去哭了。我历经无数次生与死,已经不在乎死不死的了,就是有些担心,如果在我临死之前还找不到人接手公司,那恐怕真要落在程婉卿手里了。
我对她,已经失去了最根本的怜惜,但真正令我惊恐的事情还在后边。
我始终想不到所谓的“最毒妇人心”到底有多狠毒,可程婉卿就能够做出比这句话更恐怖的事情。就在秦斐然死去的消息过后不久,我听到说欢颜生产了,遗憾的是生下来的孩子是个死的。
我正想着回去一趟安慰她的时候,程婉卿却带着个女婴来香港了。这孩子眉清目秀,长得活脱脱就是欢颜的翻版,所以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大概想用孩子去要挟什么。
我问程婉卿这孩子是谁的,她特别温柔地跟我说,“驰恩,这些年我们结了婚也没有个孩子,我寻思着先领养一个。这不,刚刚打听到福利院那边来了个弃婴,我就把她带回来了,你看看她可爱吗?”
“很可爱,她父母是谁呢?”
我轻轻触碰了一下小家伙粉嘟嘟的脸,她立即就舔了一下舌头,可爱极了。这是欢颜的宝宝啊,她生下来的,我立即就喜欢上了,想要把她捧在怀里呵护着。
程婉卿见我逗弄孩子,并没有回我孩子的父母是谁,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不一会又拿了个手机过来,把孩子放在我边上拍,找的角度特别奇怪。
“驰恩,你说咱们给宝宝取个什么名字呢?”她一边拍一边问我道。
我没有应声,这孩子的名字轮不到我起,她怕是留不了一会儿了。以秦漠飞的智商,兴许很快就要找过来了,也不晓得届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程婉卿拍了视频过后就急急走了,说公司那边的事情繁忙,让我和小五看着点儿孩子。我怀疑她那么着急离开可能和欢颜有关,因为她一直在逼她签什么协议。
她一走,我让慕少卿从医院调来了一个育儿师照顾宝宝。这粉嫩的小家伙还不晓得她现在的处境,能吃能喝能睡。
如此过了两天,我思来想去许久,还是让小五打电话联系了秦漠飞,把孩子的下落告诉给了他。
不管大人间有什么恩怨,孩子始终是无辜的,看样子她刚出生不久,不在母亲身边也不好,尤其她是欢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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