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哭太伤心还是咬褚峰太狠透支了力气,我居然就这样晕过去了。但似乎又还有思绪,感觉自己又进入了那个血雾弥漫的世界,到处都是红艳艳一片。
我始终被一个人拉着往前走,这手有些粗糙,十分有力。我冲他大喊“峰哥哥,峰哥哥”,但他不停留,也不回头,就是这样不停地拉着我走,孜孜不倦。
我看不到他的样子,甚至影子,唯有这手很温暖,很温暖……我觉得他就是褚峰,所以一路上都在喊“峰哥哥,峰哥哥……”
“小姐,小姐!”
耳边忽然传来嬷嬷急促的声音,我用力支起了眼皮,发现窗外天都已经亮了,太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有些刺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了眼嬷嬷,“嬷嬷,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啊?峰哥哥呢?”
“当家的方才有事出去了,他昨天夜里在这里照顾了你一晚上,你发高烧了,烧得迷迷糊糊一个劲地喊峰哥哥,叫你又不答应。”嬷嬷说着把桌上一碗馄饨端了过来,舀起来吹了吹凉,“小姐,来吃点东西吧,刚做好还有些烫。”
“谢谢嬷嬷!”我难为情地接过她递过来的馄饨,又问了句,“嬷嬷,昨天峰哥哥一晚上都在照顾我吗?”
“嗯,一整夜都在跑来跑去地打井水给你降温,一直到早上你退烧了他才放下心来。刚才他有事出去一下,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也没问他是什么事。”
“噢!”
我心头忽然间掠过一丝暖流,暖到心底里去了。一口口吃着馄饨,感觉从未有过的香甜和美味。
起床洗漱过后,我精神好了很多,就是脸色有些苍白。后背上莫名有些刺痛,我用手摸了一下,居然触到一个很大的脓包,就在肩胛骨的地方。
我连忙关上门,脱下衣服背对着镜子往里看了眼,顿时傻眼了。这脓包四周红了好大一片,背上其他地方也有星星点点的红斑,不晓得是不是也要长脓包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脓包怎么长得这样怪异?
我忽然想起了安葬妈妈的那天夜里龙一讲的话,他说妈妈满身病毒,容易传染。不会是我染上病毒了吧?我又小心翼翼穿上了衣服,尽量不把那东西给弄破了。但是很痛,是那种针扎般的刺痛。
那护士说边郊瘟疫横行,我心里有些怕。我得去医院看看,如果真的是病毒,怕是不能在褚峰这里呆下去了。否则到时候传染得他们每个人都是,那就……
想到这里,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连忙洗漱好出门了。我跟嬷嬷说去找一个同学,她也不疑有他,现在日本人和陈四爷那边都被宽爷摆平了,我暂时没有人身安危了。
我坐了个黄包车直奔玛利亚医院,到住院部去找那个女护士。之前我没有拿检测报告就跑掉了,现在正好去拿了看看,是否染上了瘟疫或者病毒。
住院部楼底下站了好些国民党士兵,个个脸色都不太好。我小心翼翼想要走过去,直接被边上一个人拦住了,“你什么人?”
“我去上面找个护士,很快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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